钓鱼岛的中国印迹
自春秋战国起,钓鱼岛就被中国先民发现,此后历代中国皇帝都与它发生了或多或少的关系。
大禹常与钓鱼岛仙人谈经
《山海经》是一本风格独特的奇书,分《山经》五卷和《海经》十三卷,有三万一千余字,内容从天文、地理、神话、宗教,到民族、动物、植物、矿产等,天南海北,包罗万象,堪称中国古籍中蕴珍藏英之最者。《山海经·海内北经》记载:“列姑射,在海河洲中。”其中“列姑射”即是钓鱼岛——自春秋战国起,钓鱼岛列屿已被中国先民发现。
公元前770年-前222年(战国时期),道家列御寇著的道家重要典籍《列子·黄帝》一书写道:“列姑射山,在海河洲中,山上有神人焉,吸风饮露,不食五穀,心如渊泉,形如处女。”
《山海经》的作者是治水出名的大禹,他是黄帝的玄孙,因整治水利的大功德,便受舜的禅让,继承天子之位于战国时的韩国。他与道家、道教的因缘,特别深厚。当时四面围海的钓鱼岛,是道家仙人修心养性之地,大禹常与来自钓鱼岛的道家仙人一起谈经论道。
又据《山海经·海内北经》记载,“姑射国在海中,属燕,列姑射西南,山环之。”就是指的姑米山“国”。彼时乃是一个小岛“国”,在政治关系上属燕,就像“倭属燕”一样。所谓“列姑射西南,山环之”,就是指“钓鱼岛列屿”各岛之“西南”所存在的宫古八重山群岛,该群岛在海上之分布确实形成环列之状。
公元230年(吴大帝黄龙二年),《三国志·吴志》记载:“吴大帝孙权,遣将军卫温、诸葛直将甲士万人,浮海求夷洲及亶洲。亶洲在海中,长老传言:秦始皇帝遣方士徐福,将童男童女数千人入海,求蓬莱神山及仙药,止此洲不还。世相承有数万家,其上人民,时有至会稽货布。会稽东(冶)县人海行,亦有遇风流移至亶洲者。所在绝远,卒不可得至,但得夷洲数千人还。”
隋炀帝赐名“高华屿”
中国关于钓鱼岛的最早记载可追溯到千年前的隋朝,那时中国的台湾和钓鱼岛邻近着另一个独立的国家叫琉球。
605年(隋炀帝大业元年),航海专家何蛮等奏:“每春秋二时,天晴风静,东望,依稀似有烟雾之气,亦不知几千里。”2年后,隋炀帝派遣羽骑尉朱宽、何蛮率领隋军从福州建安郡航海东上,求访异俗,五日后到了居海岛之中的琉球国。何蛮写道:“遥观地界,于波涛间蟠旋蜿延,其形若虬浮水中,名曰流虬(嗣后改名琉球,故唐宋之史皆曰琉球)。”
608年,隋炀帝派使臣朱宽召琉球国归顺,琉球不从,朱宽取其布甲而还。这让隋炀帝很生气,次年,派武贲郎将陈棱、朝请大夫张镇州等潮州水兵万余人,自潮州泛海攻打琉球,月余而至。行军途中便有经过钓鱼岛。
610年正月,琉球战败,被俘有一万七千名,琉球随即向隋炀帝贡方物,臣服。
随后,隋炀帝正式给包含在“列姑射”中的钓鱼岛一个名字——高华屿,这也是钓鱼岛最原始的命名。
宋将长期驻守钓鱼岛
1120年(北宋宣和二年),泉州知府陆藻在《修城记》一文中记载:“泉距京五十有四驿,连海外之国三十有六岛。”澎湖在当时已是泉州府的属地。这里的“连”指行政隶属关系,即北宋时,泉州的行政区划包括了澎湖、台湾及钓鱼岛列屿。
1221年(南宋嘉定十四年),南宋王象之所著《舆地纪胜》一书也提到钓鱼岛、赤屿,该书记载,在唐代时,自泉州东出海间,舟行三日抵澎湖、台湾及台湾附属岛屿钓鱼岛。
福建地区的地志明确记载湄洲岛正对琉球,海道出东海行二日乃至高华屿,证明当时南宋朝所属的“山川”已把高华屿纳入福建的管辖之下。
1171年(南宋乾道七年)4月,近千名毗舍耶人犯泉州沿海,泉州知州汪大猷遣兵围击,俘敌400多名,余者皆击毙。同年,为了保护包括钓鱼岛在内的海山岛屿,汪大猷迅速在澎湖建造房屋200间,派水军长期驻守,并编管台湾户籍。次年,毗舍耶人又来犯,泉州在石狮设置水澳寨以作防御,以控海道。此后,毗舍耶人不复来侵犯。
《宋志》是南宋泉州知州刘颖与泉州通判戴溪编撰于庆元五年至嘉泰元年(1199年-1201年)的《清源志》,即当时的泉州府志。记载:“澎湖屿,在巨浸中,环岛三十六,泉人多侨寓其上,苫茅为舍……耕渔为业,雅宜放牧,魁然巨羊,散食山谷间,各蛈耳为记。有争讼者,取决于晋江县。府外贸易,岁数十艘,为泉外府。其人入夜不敢举火,以为近琉球,恐其望烟而来作犯。王忠文公为守时,请添屯永宁寨水师守御。”
明朝钓鱼岛列中国海防
1372年(洪武五年),中国人杨载首先驻足钓鱼岛。明太祖朱元璋派杨载作为册封使出使琉球。琉球的中山王也遣其弟随杨载入明,朝贡受封。明帝赐闽人36姓善操舟者赴琉球,令往来朝贡。此后,历代册封使几乎都留下关于钓鱼岛列岛不属于琉球而属于中国的历史记录。对此,古代琉球人也是认同的。
明朝最早记载中国人利用钓鱼岛赴琉球的文献是1403年的《顺风相送》一书。书中记载的名称为“钓鱼屿”和“赤坎屿”,即今天的钓鱼岛、赤尾屿。
1534年(嘉靖十三年),明世宗命吏科左给事中陈侃为正使,行人司行人高澄为副使,率团赍诏出使琉球,由琉球派来之迎迓使团陪行。归国后的当年,撰《使琉球录》一书,奏于明世宗皇帝。书中记途经钓鱼岛:“五月朔,予等至六石大舟。亦始,至二日,祭海登舟。九日,隐隐见一小山,乃小琉球也。十日,南风甚迅,舟行如飞……过平嘉山(彭佳屿),过钓鱼屿,过黄毛屿,过赤屿,目不暇接,一昼夜兼三日之路。十一日夕,见古米山,乃属琉球者。夷人歌舞于舟,喜达于家。”
古米山,又称姑米山、古米岛,即现在冲绳的久米岛;夷人指当时船上的琉球人。这表明,当时的琉球人认为过了钓鱼岛,到达古米岛(久米岛)后才算回到自己的国家,而钓鱼屿、黄毛屿(黄尾屿)、赤屿(赤尾屿)等则不属于琉球。
1556年(嘉靖三十五年),郑舜功奉世宗之命赴日考察半年后撰写了《日本一鉴》一书。该书“万里长歌”篇中通过描述海上航线,明确记载了钓鱼岛属于台湾附属岛屿:“取小东岛之鸡笼山,约至十更,取钓鱼屿。自梅花渡澎湖,之小东,至琉球,到日本,为昔陈给事中出使琉球时从其从人得此方程也。而澎湖岛在泉海中,相去回头百六十里。钓鱼屿,小东小屿也。”所谓“小东”,即当时明朝人对台湾的一种称呼。
1561年(嘉靖四十年)起,戚继光等抗击倭寇时,就以钓鱼岛为战略防线。
1562年(嘉靖四十一年),册封使郭汝霖所著《重编使琉球录》中记载:“闰五月初一日,过钓鱼屿。初三日,至赤屿焉。赤屿者,界琉球地方山也。再一日之风,即可望姑米山矣。”可见当时中国已将钓鱼岛列岛中最靠近琉球的赤屿,作为与琉球分界的标志。
1606年(万历三十四年),神宗册封使夏子阳所写的《琉球录》中也说,看到久米岛后,琉球人认为到家了而特别高兴,久米岛上的头领出来迎接,奉献了几只海螺。
此外,早在明代,钓鱼岛就已被作为中国领土列入中国的海上防区。当时,倭寇十分猖獗,经常伙同中国当地海盗骚扰中国浙江、福建沿海一带。
1561年,明朝军事地理学家郑若曾绘制的“万里海疆图”、1562年浙江提督胡宗宪与郑若曾编纂的《筹海图编》一书中的“沿海山沙图”、1621年茅元仪绘制出版的中国海防图《武备志·海防二·福建沿海山沙图》及1767年乾隆帝钦命绘制之《坤舆全图》等,都标明了“钓鱼屿”、“黄尾山”和“赤屿”,并将其视为抵御倭寇骚扰浙闽的海上前沿。
慈禧将钓鱼岛赏给盛宣怀
到清朝,中国与琉球的界线在钓鱼岛的赤尾屿南面海槽一带,已成为中国航海家的常识。
1683年(康熙二十二年),册封史汪楫赴琉球,翌年写下《使琉球杂录》。该书记载了他途经钓鱼岛、赤尾屿后为避海难祭祀时船上人告诉他船所经过的冲绳海槽,即“中外之界也”。
1719年(康熙五十八年),康熙册封使徐葆光著《中山传信录》一书,记载册封使赴琉球的海上航路是:由闽安镇出五虎门,取鸡笼头,经花瓶屿、彭家山、钓鱼台、黄尾屿、赤尾屿,取姑米山(琉球西南方界上镇山)、马齿岛,入琉球那霸港。界上镇山是指钓鱼岛列岛中的赤尾屿与琉球那霸西南海上边界的主岛。
赤尾屿位于台湾附属岛屿之钓鱼岛列屿的最东端,面积为0.195平方公里,大致相当于27个足球场那么大。
1800年(嘉庆五年),清仁宗册封琉球使李鼎元在出使琉球国时,路过赤尾屿,在其所撰《使琉球记》中详细记载了赤尾屿的形状:“赤尾屿,屿方而赤,东西凸而中凹,凹中又有一峰。”
1863年(同治二年),胡林翼、严树森等编绘了《皇朝一统舆图》,其上用中文地名标出了钓鱼屿、黄尾屿、赤尾屿等岛;而凡属日本或琉球的岛屿,皆注有日本地名。作者在跋文中还特意注明,“名从主人,如属于四裔,要杂用其国家语。”
1893年(光绪十九年),慈禧太后下诏将钓鱼岛赏给邮传部尚书盛宣怀作采药用地,诏书中写道:“盛宣怀所进药丸甚有效验。据奏,原料药材采自台湾海外钓鱼台小岛。灵药产于海上,功效殊乎中土。知悉该卿家世设药局,施诊给药,救济贫病,殊堪嘉许。即将钓鱼台、黄尾屿、赤屿三岛赏给盛宣怀为产业,供采药之用。”
此诏书原件现存于住在美国的盛宣怀的孙女手里。自此,钓鱼岛便为盛宣怀家的采药场。盛宣怀为当时清朝执掌礼乐、祭祀的官员,是中国第一任红十字会会长。
(作者系诗人、戏剧评论家、《空中生活》主编)
链接
文献中的钓鱼岛
《顺风相送》记载钓鱼岛历史属性
《顺风相送》成书于1403年,该书原本藏在国外,现为英国牛津大学鲍德里氏图书馆藏品,据其副页一行拉丁文推断,系明钞本,具体何人手迹不详。
据英国著名学者李约瑟所著的《中国科学技术史》记述,《顺风相送》一书,首先就提到了钓鱼岛是福建往琉球途中航路指标地之一。
《顺风相送》中有关记载:“北风,东涌开洋,用甲卯,取彭家山。用甲卯及单卯,取钓鱼屿。南风,东涌放洋,用乙辰针取小琉球头,至彭家、花瓶屿在内。正南风,梅花开洋,用乙辰针,取小琉球。用单乙,取钓鱼屿南边,用卯针。”此文献中,名称为“钓鱼屿”。
《浮生六记》记载
钓鱼岛在福建境内
以黑水沟为界,中国与琉球界线分明。那一头为琉球,这一头为福建。
沈复所著《浮生六记》第五记《海国记》中发现钓鱼岛的时间为1808年。
嘉庆十三年,朝廷下旨册封琉球国王,派遣太史齐鲲为正使,侍御费锡章为副使,沈复作为太史的司笔砚,也一同前往。
沈复在《浮生六记》中记述了大清使团此行中途经钓鱼岛的见闻,当船行中琉边境时,沈复生动地记载下钓鱼岛领域祭海的场景:“至十一日,始出五虎门,向东一望,苍茫无际,海水作葱绿色,渐远渐蓝。十二日过淡水。十三日辰刻,见钓鱼台,形如笔架。遥祭黑水沟,遂叩祷于天后。忽见白燕大如鸥,绕樯而飞。是日转风。十四日早,隐隐见姑米山,入琉球界矣。十五日午刻,遥见远山一带,如虬形,古名琉虬,以形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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