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巴黎：情报系统为何失灵

11月13日，发生在法国巴黎的恐怖袭击事件造成了100多人死亡，数百人受伤的惨剧，被称为欧洲的“9·11”，在巴黎恐怖袭击发生之前，伊拉克情报官曾急件告知巴黎恐怖袭击，法国方面在《查理周刊》事件之后也增加了情报和安保人员，为何最终IS还是得逞了？法国情报部门在这次事件中的系统失灵成为了被各界诟病的焦点。

法国情报系统神秘透析

21世纪初期，法国的情报系统由于表现良好曾经挫败了多起恐怖袭击事件，还成为欧美许多国家的标杆。而11月13日发生的巴黎恐怖袭击却一下子将法国的情报系统打回了原形，那这些年，法国的情报系统经历了什么变化呢？

在法国原来统筹情报系统的部际情报委员会不断撤销不断重建，足可见法国情报系统指导思路上的纠结与混乱。原先负责国内情报的机构除了军队系统之外，主要包括领土监视局和普通情报局。在上世纪70年代，普通情报局一般负责反恐工作，而领土监视局主要以反间谍工作为主。但美国“9·11”事件发生之后，法国面临的国际恐怖袭击压力也在增加，于是领土监视局也开始加强其反恐情报的工作。两个情报机构分工的不明确，出现了工作重叠以及情报竞争的问题，从而导致了一系列的问题。最终不得不由总统来出面协调。

为了改变这一现状，2008年在萨科齐总统时代，法国的情报部门进行了改组，成立了国家情报委员会负责统筹法国的六大情报机构，并将领土监视局和普通情报局合并重组为法国中央情报局，管理体制也由原来的总理统辖变成了总统来统一负责。情报机构的组成也分成了情报战略机构和情报行动机构，其中国家情报委员会、国家情报协调员等是情报战略机构的重要组成；情报行动机构包括对外安全总局、国内中央情报局和军事情报局等。到了2014年国内中央情报局升格为对内安全总局，并大幅度增加人员编制。

法国情报系统为何失灵

经过萨科齐的整合之后，法国情报部门的统一协调能力增强了。但却出现了另外的一个问题，就是情报人员水土不服的问题，原来一些负责反间谍工作的情报人员被用来从事反恐工作，反间谍的工作性质，针对的往往是传统安全领域，比如大国之间的情报斗争工作，因此目标较为明确，工作的性质也比较有程序可循。然而反恐工作却是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领域，面对的是碎片化的模式，以及分散的恐怖分子。他们往往不按套路出牌，工作模式也没有规律可循，这对反恐情报工作人员而言提出了更大的挑战，他们一时间难以从反间谍工作中适应到反恐工作中来。在《查理周刊》事件之后，法国也加强了情报和反恐队伍的建设，然而新招募的人员从新手到熟手需要一个时间段去适应，包括需要进行综合的培训以及实战锻炼，从今年1月份《查理周刊》事件发生，到11月仅仅只有10个月不到的时间，新手还没完全适应节奏，所以其实效果非常有限。

此外，要想全天候跟踪监视一个可疑人员，大概需要25名的情报工作者，这次法国公布的IS嫌疑人员高达1万多人，法国目前的安全力量完全无法跟上这一节奏，在编人员数量的缺乏，使得反恐工作举步维艰，加上之前欧洲经济的低迷，法国已经开始了在政府部门的裁员工作。之前并没有预算要增加反恐情报人员的建设，因此一时间没有跟上国际恐怖主义发展的形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除了国内的情报建设面临的问题之外，欧美国家之间的情报交流也存在一些问题。在欧美国家内部，在传统安全领域的军事情报交流其实还较为顺畅，然而反恐情报的交流却面临一些困境。因为反恐情报涉及到国家内部的政治经济环境，因此大家在交流时都有所顾忌，有所保留。加上各国的情报机构隶属的部门不同因此获得的权限也不同，导致了交流的障碍。此外，每个国家的国家利益不同也阻碍了有效的沟通，不同国家之间由于受到的恐怖主义的威胁不同，因此每个国家对于反恐情报分享的意愿也不同，这些都导致了欧美反恐情报上的交流困境。

法国情报系统如何加强

人们经常提到“情报比导弹重要”，《孙子兵法》中就有专门的“用间篇”更是强调了情报工作的重要性。要想做好情报工作，当然人员素质是第一位的，对于法国而言，新进的情报人员的培训以及锻炼是至关重要的。特别是在招募情报人员的时候需要进行认真的甄别和筛选，选择具备情报搜集和情报分析能力的人员，而不是滥竽充数的人员。情报人员的素质决定了一国情报能力的高低。

此外，在人力情报建设方面，需要努力找寻渠道，派遣能打入IS内部的人员，渗透到内部，这样才有机会获得一线的情报，如果仅仅是依靠外围情报消息，很难准确预判下一次的恐怖活动。

“情报就在身边”这句话精妙地点出了情报工作的特征，因此除了加强政府部门的情报力量建设之外，也要加强民众的安保意识，结合西方国家的习惯，加强公民的反恐意识教育，加强举报热线建设，发动民众的力量，一旦发现可疑人员或者可疑事件及时向法国反恐或者情报部门汇报，这样可以大大提高情报的覆盖范围。更为重要一点也需要在民众中普及安保的意识，在面对恐怖袭击来临时应该怎么处理，以及在恐怖袭击之后应该怎么做，才能将受伤害程度降到最小。

除了人力情报工作之外，法国也应该加强科技情报的建设，在网络情报建设领域加强动作，关注IS在互联网领域的招募活动以及在Twitter这些社交账号中的一些交流信息，通过跟踪、筛查以及网络间谍等行动获取更多的IS信息，后期加以研判分析。

只有在人力和科技两方面都加强建设，才能让法国的情报力量得到进一步的增强。

（作者为中国与全球化智库研究员）

查看更多华夏时报文章，参与华夏时报微信互动（微信搜索「华夏时报」或「chinati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