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孤独的旅行

李成

    对自身作为一种生命的存在，我们一般人平时几乎没有太多的感觉。而一旦遇到难关，尤其是当身体某些地方出现故障的时候，生命意识便会大大地凸显出来。面对难关和故障，我们会面临选择。只有积极进取的人，只有强者，才会选择迎难而上，去尽力回复生命的正常状态；而其中的优秀人物，甚至会在与“厄运”的抗争中，焕发生命深处的潜能，让生命爆发出美丽的光彩。
    强者所经历的一切未尝不可以看作上帝的一种鞭策——这便是读长篇“疗伤小说”《生命是何等的美丽》时得到的一种启迪。
    小说真实记录了主人公（蓉蓉）从发现患上乳腺癌到治疗再到康复的全过程，记录了蓉蓉的心灵从阳光下被打到黑暗地狱，再经过炼狱之火的冶炼，重新回到阳光下，甚至达到风光绚丽之胜境的历程。小说没有过多艺术上的设计，没有触及多么重大的社会问题，但它却是一部感人同时有着异常魔力的作品，小说中的每一行每一字都充满生命气息，似乎每一行每一字都是为击败病魔而生。
    作者在叙述主人公疗伤的过程同时，也将笔触伸向她生活的方方面面，将一个生活中的主人公的风貌原生态地丰满地呈现出来，她的出身，她的家庭，她的人际关系，她的工作……都在主线叙述同时自然地带出，不露任何斧凿与雕琢痕迹。更重要的是，因为她的“疗伤”这一切都调动起来了，都有了不同的反应，整部作品也就有了多声部的音响。
    值得关注的是，作品在抒写个人生命篇章的同时，还不经意间将笔触延展到了当今社会可谓头绪复杂的医患关系。
    大家知道，当下社会的医患关系已成为一种严重的社会问题，医患之间的纠纷乃至暴力冲突时见新闻报道，但是，展现在这部作品中的医患关系却是非常不同的，它不仅是良性的、温馨的，甚至是感人之深的。他们之间不仅有上述的幽默、打趣，而且有很好的情感互动。
    当然，作品最见精彩的地方还在于主人公在强大的病痛与精神压力下对生与死的参悟，对人生及生命意义的思考，这种思考是随机性的，散落在诸多章节里。在经历确诊生病和手术后，她从忙乱与恐慌中清醒过来，首先感到的是孤独。对此，主人公有这样一段思考：“人的一生本来注定就是孤独的，只是我们一直在麻痹着自己，尤其是当人生了病，甚至走向死亡时，那就更将是一场孤独的旅行。没有人与你结伴，没有人与你同行，更没有人能代替你或分担你一小部分，你只有自己一个人艰难地走在那条荆棘密布的路上，脸上、身上、心上都被剐满了大大小小、深深浅浅、流着鲜血的伤口，此时的你全靠自己去和命运进行抗争，只有自己才能使得自己变得坚强起来，你不坚强，没有人能够替你坚强。”
    正是因为全身心地迎战病魔，也是因为以真诚的心赢得了方方面面的支持，主人公蓉蓉终于战胜了疾患，重返工作岗位；不仅人生境界得到了提升，而且在工作中做出了成绩。她感觉到自己彻底走出了阴霾，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重生。
（作者为诗人、随笔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