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电影的回归
摘要: 名为《屌丝和毛》的微电影迅速蹿红新浪微博,登上各大视频网站,点击率已经超过300万人次。
导演“北野6”(艺名)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他也没有想到《屌丝和毛》会如此受追捧,从《老男孩》中对青春的缅怀,到后期大量的企业微电影,大家对这种娱乐化、商业化的“微电影”已产生了厌倦,《屌丝和毛》将大家拉入到对现实的思考中,从而引起关注,这或许是微电影未来的一种出路。
本土味的荒诞
《屌丝和毛》反映的是在699万大学生毕业,面临就业难的背景下,一位男青年的求职噩梦,当他选择将一盆沸腾的油浇在身上时,面试的电话响起了……随即而来的还有更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在等待着他。
走出窄小压抑的地下室,男青年还来不及享受久违的阳光,便来到拥挤的地铁里,开始了荒诞的面试之旅,而伴随着他的是尿急找不到厕所,从地铁站到路边、到公厕、到墙角,一直得不到释放,反而受尽了欺负。
一路忍耐后,男青年带着最后的希望来到了面试地点。然而,他还没等到展现自己的机会时,面试官大吹埙曲,让他的意志力彻底崩溃,从梦中惊醒的他,发现自己尿床了。
究竟什么是屌丝?今年初冯小刚连发两条微博炮轰“屌丝”一词,称其是“对境遇不堪者的蔑称”,还“称自己为草根是自嘲;称自己为屌丝那是自贱。”如此热辣点评即刻引爆了支持者和质疑者之间的“屌丝之战”。
史玉柱是反对者中最引人注目的。他转播了冯小刚的微博,并写道:“我就喜欢自称屌丝。是自贱吗?本屌丝也不知。反正我以后继续以屌丝自居。”
他并非过过嘴瘾,其旗下巨人网络不仅发布“屌丝”调查报告,注册“屌丝”和“屌丝网游”商标,推出屌丝新游,还启动了屌丝梦想基金。
微博上的这场屌丝之争也引起了导演“北野6”的关注。“用三四天写出了《屌丝和毛》剧本,一气呵成,想表达男屌丝迷茫又憋屈的生活,在社会上得不到一个角色,就像一个噩梦一样。”
“北野6”就是先锋导演雎安奇,他曾与贾樟柯、王小帅、娄烨等被媒体称为“独立电影七君子”,也是其中最后一位浮出水面的“地下导演”。
1999年还在北京电影学院上学的雎安奇,用过期8年的胶片拍摄了实验纪录片《北京的风很大》,这部短片在50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上备受关注,电影史学家乌利息·格雷格尔称其是一部非常实验而又极具文献价值的纪录片。
《屌丝和毛》延续了雎安奇极具先锋、实验的风格,但是也有不同,“拍的时候觉得应该草根一点,在技术上没做太多处理,编剧、导演、摄像都是我一个人,演员基本上都是我的朋友。”他说。片中的男青年本身就是湖北一所大学的应届毕业生,想在北京找工作但是失败了,如今已经南下深圳。
“《屌丝和毛》的出现,让人们看到微电影也可以很有深度。”这是观者对这部微电影评论最多的声音,以往很多微电影的商业性太强了,一种是广告的加长版,一种是类似模式的小清新或搞笑,有时成为了一种风气,大家都这样拍。知名编剧周劲翔在微博上点评说,雎安奇的作品能从极其现实的质感中生出中国本土味的荒诞。
从怀旧中拉回现实
在微电影青春怀旧泛滥的今天,再回头看被公认为国内微电影里程碑的《老男孩》,是否还依然会有当年的感动?
由导演肖央和音乐人王太利组合的“筷子兄弟”,在2010年推出了“11度青春系列电影”之《老男孩》,随即轰动大江南北,点击量过亿,获得了60后到90后几代人的喜爱,被认为是开创了微电影时代,将带动微电影井喷等等。
《老男孩》讲述了一对痴迷迈克尔·杰克逊十几年的平凡“老男孩”,去参加选秀节目重新登台找回梦想的故事。一首“老男孩”主题曲让很多人流下了对青春唏嘘的泪水,“梦想这东西和经典一样,永远不会因为时间而褪色,反而更显珍贵。”影片最后打出的这一行字幕,当年更是感动了无数的网友。
不过在国内一直没有电影短片的土壤,不能在影院和电视台放映,直到互联网时代让它有了生命力。虽然当时背后有中影集团的出品,《老男孩》一开始并没有被看好,甚至在制作上经历几度动荡。原本预算是30万元,最后花了70万元。除了小部分是拉的赞助,大部分都是肖央自己掏钱。为了省钱,王太利和肖央两个人在扮高中生时,干脆用透明胶把皱纹拉平再粘起来。
“微电影在迷茫阶段,是需要揭竿而起的,带来新的表达方式,《老男孩》带来了微电影制作精良的风气,做得跟电影几乎没什么区别。之后大家都以此为标志,开始追求更高的质量,买来滑轨之类很昂贵的设备,对整个产业带来提升。”雎安奇说,“很多大导演也进来‘玩票’,过去他们对此是不屑的,对技术和观念上都有很大提升。”
在以“80后”为主体的“怀旧风”中,《老男孩》被观众评为祭奠逝去青春时代的最强音,所以随着一场集体怀旧与感动的风潮在网络中蔓延开来,很多类似的怀旧微电影开始出现,《老男孩》之后的微电影现状引发了关注和思考。
微电影工作室大量兴起,但是存在好剧本可遇不可求、产品难上规模、盈利模式单一、渠道依赖视频网站等诸多问题,行业内没有出现领军式的制作公司和团队,无法规模化、公司化去运营,距离真正的产业化变革还有很长的摸索过程。
商业化中的独立生存
雎安奇依然认为《老男孩》最为成功的是商业化运作。《老男孩》背后是雪佛兰的冠名,单从植入广告上来看,同以往的营销式电影相比,《老男孩》的商业元素已经算是干净的了,广告插入方式也不算生硬直接,最主要的是自身质量也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这些瑕疵。
微电影像大电影那样分为商业微电影和艺术微电影,两者走着不同的道路,前者的营销发行跟院线商业大片十分相似,只是播放渠道由院线换成了互联网。实验、艺术类微电影多为导演传达自己的思想和观念,由于缺乏即时的商业价值而往往得不到重视,在商业化泛滥的今天,它们面临为保持独立的审美和价值寻找出路。
品牌定制微电影成为新的行业趋势,甚至有业内人士估计,5年内,未来企业的需求量会有一个爆炸式增长,微电影产业价值将达到100亿元。同时这也带来人们对微电影未来过度商业化的隐忧。
曾有坚持独立观念的导演们感叹,“相差太大了,一定程度上点击率甚至可以决定我们的生活质量,也只能游走边缘了。”雎安奇认为,“今天人们的审美非常多元化,好的东西一定会有人关注,也许它的发酵不是那么突然,点击率不会一下子达到多少,但是不会被掩盖掉的。”
如今一些企业也不想直接了当地推销自己,希望有更加人文的表达,植入更有启示性的内容,他们也逐渐意识到,如若生硬地披个微电影的外衣,却在向观众们推销广告片,只会得不偿失。
“没有任何投资的微电影也有,在受到关注后,能得到很多机会,最终也是要商业化,总是自掏腰包不是良性的循环。但是商业植入融合得要自然,不能本末倒置。”雎安奇说。他认为微电影商业植入方式太硬,是创作团队没有把握好的问题,会有深刻的、有思想性的作品出现,起到示范作用,带动微电影创作观念改变,对微电影的商业模式拉伸,才会形成一种健康的微电影生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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