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雷纳,25岁的旅行

作者:岳巍

来源:华夏时报

发布时间:2013-06-21 23:33:00

摘要:在25岁那年,他开始了一场环球旅行——在世界上25个国家与地区采访了25个25岁的年轻人,记录下他们的生活现状与对未来的展望。
华夏时报(www.chinatimes.net.cn)记者 岳巍 北京报道

    加泰罗尼亚人马克·塞雷纳面对镜头,抱歉地一笑,等我去换一件衣服。他很快回来,换了一件有卡通图案的T恤,说,这件看上去更“25岁”。
    在中国,其实也在世界上很多地方,“25岁”成了他的代名词,因为在25岁那年,他开始了一场环球旅行——在世界上25个国家与地区采访了25个25岁的年轻人,记录下他们的生活现状与对未来的展望。他说这是一闪念之间的决定,最后引出了一本被翻译成许多种文字的书——《25岁的世界》。


一路追随的粉丝

    塞雷纳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家人,这给他们造成了相当的困扰。他的父母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他要花费修一个硕士学位的钱去完成一个看起来很奢侈的旅行。
    塞雷纳辞掉了加泰罗尼亚电台的记者工作,这份工作曾经让他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得以维持体面的生活并且为他即将开始的环球旅行提供了基本的金钱支持。
    塞雷纳买了一张环球旅行机票,随后,他开始准备自己的行李,数量从少到多,再从多到少,直到2008年8月31日出发那天,他背包里装着10件T恤。这是一次稍显伤感的别离,25岁的加泰罗尼亚青年马克·塞雷纳动身去寻找世界上其他地方的“同类”,一如查特斯图拉在30岁的时候离开家而去住在山上。不同的是,塞雷纳是为了看到未知的世界,而尼采为查特斯图拉安排的生活则是修身养性。
    他开设了一个博客,来记录旅行中的见闻,这个博客让很多人从网络中认识了他,并一路追随。
    并不是只有粉丝能认出塞雷纳,塞雷纳同样也能认出自己曾经结识的人。他在中国街头遇到了之前在韩国街上打过招呼的人,不过对方显然已经把他忘记了,这让塞雷纳多少有点小忧伤。
    好在这场旅行的主色调是明丽欢快,当出版社真的找上门来要他把博客中记载的事情最终结成一本书的时候,他甚至决绝地抽掉了其中不那么让人舒服的内容,就像它们根本没有发生过。


25个人的故事

    塞雷纳说自己没有制订真正意义上的旅行计划,他是摊开地图来一个一个将对于自己来说的空白处填满。他始终不承认自己对于具体路线有过事先的规划与选择,不过他说自己如果能够重新选择就不会把离开西班牙之后的第一站选在南非,因为从巴塞罗那到约翰内斯堡,反差“有点大”。
    来自欧洲的白人塞雷纳,在身处南非的白人眼中都显得有些奇怪,更不要说那里的黑人。直到抵达之后,塞雷纳才真切地知道,所谓种族隔离制度的废除只是法律上的概念,人们心中的种族藩篱还坚固地竖立着,白人与白人住在一起,黑人则与黑人共居,塞雷纳出现在黑人社区时,那里的人们吓了一跳,之后便是奔走相告,塞雷纳说那是因为自己是到访那个社区的第一个“白人”。
    塞雷纳在这里遇到了他的第一个采访对象,那个25岁的黑人青年想要成为一个DJ。
    塞雷纳的旅程从非洲开始,然后是亚洲,大洋洲,美洲,最后回到欧洲,这花去他整整一年的时间,他用博客记录下了旅行的过程。
    塞雷纳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遇到一个又一个合适的采访对象,津巴布韦的女诗人,日本的年轻僧侣,韩国的少女歌星,中国的NGO成员,印度的同性恋者,柬埔寨的女考古学家,越南的服装设计师,菲律宾的渔夫,澳大利亚的青年企业家,智利的女囚,秘鲁的巫医,美国的大胃王,还有在英国的法国闻香师,俄罗斯的航天员……
    为了“遇到”采访对象,他花了很大的力气,尽管他强调“每次我去一个国家,并不会带着目的去找到什么人……我想,我是在等待那个人的出现。碰上一个好时机非常重要,不同国家情况不同。比如在智利,人们可以在监狱里进行对话,既然允许我就进去跟囚犯聊一聊,比如我到了东南亚的时候,正是海洋丰收的季节,我就选择了一个渔民……跟着感觉走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旅行时一定要变得非常敏感,否则就不叫一次旅行。”
    记者生涯教会了他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采访对象最核心的特质用可观的笔墨勾勒出来,这个本事在非洲似乎不太用得着,因为那里的人们大都很悠闲,而在亚洲,塞雷纳说自己的每次采访就是“快点,快点,快点,再快点”。
    旅行中,塞雷纳遇到了数不清的人,但是给他留下最深刻印象的还是在非洲大陆的那个女诗人。
    在被塞雷纳形容为“灾难的鸡尾酒”的津巴布韦,塞雷纳遇到了普莉姆罗斯,她一边写诗,一边在津巴布韦联邦储备银行工作,她的薪水在当地一日千里的通货膨胀影响下,只相当于欧洲同类工作薪水的十分之一,有海外留学经历的普莉姆罗斯离开津巴布韦不是困难的事情,但她选择了留在那里,这被塞雷纳视为英雄般的选择。
    塞雷纳让人们相信,他所附身体会与倾听的并非仅是普莉姆罗斯一人的苦痛,而是一个青年群落的困顿与纠结,坚持与抗争。
    塞雷纳一路旅行一路写着自己的博客,等到回家的时候这本书基本就算已经写完了,他说自己在路上所做的就像河流一样,有些东西流走了,有些东西则会沉在水底。他把沉在水底的厚重记忆捞起来,使他们能够被更多的人看见。
    塞雷纳说他想要简单记录旅程,他想要呈现世界的现状与未来。他会大胆地假设,那些25岁的年轻人,很快将成为世界的领导者,尽管这一点可能并不会如他所愿的很快实现,但是他书中所写到的人们却基本上拥有这样或者那样成为领导者的特质。如果将这些特质汇聚在一个人身上,那么他会成为当仁不让的王者。
    旅行结束之后,塞雷纳回到西班牙,重新获得了一份在电台的工作,但经济景气低迷使得他现在成为失业者。不过,他似乎对此并没有过多困扰,经历了25岁那年的旅行,他的心就一直留在25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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