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众神之谷的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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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2-05-18 19:46:55

摘要：阿富汗：众神之谷的坍塌

周江林

   这片土地上的人有着独特的思维结构，他们的思想必须寄生在宗教上才有活力，如同藤类植物一样，必须攀缘在宗教大树上才能显示自身的魅力。
    除了郁金香，阿富汗的国花之一是小麦，小麦成为国花，念头古怪，但能够看出在阿富汗这块土地生存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现实阿富汗，
永不被外来势力征服
    伊朗电影人马克马巴夫家族多年来持续以不同的角度拍摄现实阿富汗，希望透过镜头让世界明了历经二十多年战火的阿富汗人民的生活景况：阿富汗内战爆发，记者纳法斯到加拿大避难。她收到一封国内来信，妹妹在信里说她将在月食前自杀。为了挽救妹妹，她冒着战火返回阿富汗。在阿富汗，到处充满着绝望、死亡。通往坎大哈的路上有许多人踩中地雷失去生命，战争与硝烟不断；地窖里，孩子们从小就接受对武器使用的教育；女人哭泣，抢劫横行。
    然而，人总是抱着希望生存下去。丈夫为失去双脚的妻子精心挑选假肢；女人们不忘装饰自己；人们唱起情歌。
    当飞机低空掠过时，从机尾撒下了一个个带降落伞的人工义肢。从颤动着的镜头中，看到了一大群早已在地面守候多时的残疾人。大家蜂拥而至，你争我夺。
    影片结尾的音乐是一段中亚特色的打击乐，逐渐由慢发展至急促。最后以小学生前俯后仰的诵经声告终。
    这是电影《坎大哈》（2001年）的故事，莫森·马克马巴夫导演，获第54届戛纳国际电影节评审团大奖。
    莫森·马克马巴夫作为一个工人家庭的孩子，很小就卷入到伊朗恐怖组织与伊朗国王政权的暴力活动中，17岁时，因为刺伤了一名警察，莫森被当局判处死刑。幸好他尚未成年，最终躲过了死亡并服刑五年后出狱。这时正是1979年，伊斯兰革命兴起，莫森参与创建了一个“伊斯兰传播组织”艺术家团体，并最终转向电影创作。
    莫森组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电影家庭，他妻子、儿子和两个女儿都从事电影事业，大女儿萨米拉和小女儿汉娜都是才情横溢的新锐导演。
    萨米拉·马克马巴夫导演的《下午五点》（2003年），讲述在被炸弹轰炸后的喀布尔，一位年迈的马车夫正在给家人寻找避难所，这个家庭不断搬家。他等待着失散的儿子从巴基斯坦归来，而他女儿诺切拉则梦想成为阿富汗未来的总统。在绝望中，马车夫离开喀布尔。在流浪过程中，诺切拉始终没放弃当总统的理想，巴基斯坦难民中有个诗人，爱上了诺切拉和她的理想，帮她拍摄了很多“竞选海报”。正当诺切拉一步一步向自己的总统梦想“靠近”时，她的“对手”眼镜女孩在街头爆炸中丧生。她姐姐的孩子在流浪中死去。老父亲在路边为死去的外孙挖着坑。诺切拉和姐姐挑着担子去找水，念着诗人献给她的诗《下午五点》。
    《下午五点》的电影结局是伤感的，对此，萨米拉说，阿富汗的历史本身就让人伤心。
    继姐姐萨米拉之后，19岁的汉娜·马克马巴夫也找来非职业演员拍摄了一部关于阿富汗的电影，即《佛在耻辱中倒塌》，炮火响起，整个世界揪心。这是在挑战文明的底线。　
    阿富汗人，他们可以是佛教徒，也可以是穆斯林，只要信奉了就坚定不移，甚至放弃自己祖先曾经信仰过的佛教，他们身体的硬件坚韧、耐磨，这一切决定了他们独特的民族命运，这与柔软、优雅的波斯人不一样。
巴米扬大佛蒙难
    巴米扬峡谷深藏兴都库什山中，有“众神之谷”的美誉，珍贵的佛教洞窟遗址，与敦煌石窟、印度阿旃陀石窟，并列三大最珍贵的佛教艺术遗产地。巴米扬大佛是世界第三高的大佛，一尊凿于5世纪；高53米，着红色袈裟，称“西大佛”；另一尊凿于1世纪，高37米，身披蓝色袈裟，称“东大佛”，佛像脸部和双手均涂有金色。两尊大佛相距400米，两侧均有暗洞，洞高数十米，可拾级而上，直达佛顶，距今已有1500多年，历史上曾经历3次劫难。
    怎料，2001年，塔利班当局以保护伊斯兰教纯洁性为由下达灭佛令，尽管各国不断劝说与警告，2001年3月9日，他们用火箭炮轰击巴米扬大佛，两尊立佛在炸药声中倒塌。
    电影《迢迢上学路》依此时代背景而开展，该片有另一个名字《佛在耻辱中倒塌》，全片主线是一个叫芭克缇的小女孩想买笔记本到学校读书的过程。为了换到上学必需的10卢比笔记本，芭克缇从卖4个鸡蛋开始，绕了一圈，忙活好一阵才弄到那本可怜的笔记本，满以为可以去上学了，但灾难没有结束，有一连串的困难等着她，其中最大的灾难莫过于途中遇到一群男孩，他们凶残，暴戾，言行举止都仿照塔利班军队，树枝充当机枪挟持人质，模拟战斗火拼场面，欺负异教徒，把人埋进坑里等，战争环境已经扭曲了人类的灵魂，连孩子也一样。
    最后，阿巴斯装死躲避了“塔利班男孩”袭击后，他冲着被“塔利班男孩”追赶的芭克缇喊叫，“快趴下装死，只有死才能得到自由！”
    影片的开端和结尾都采用了塔利班军队炮火轰炸巴米扬大佛的片段。
    该片是伊朗天才女导演19岁的汉娜·马克马巴夫作品，赢得多个国际电影节奖。
    然后，巴米扬大佛消失了，只剩下石窟遗址，巨大的灰色塑料布覆盖着大佛残骸，上面写着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保护”的字样。
    众神之谷，风华不再。
丝绸之路上的艺术光影
    地理位置决定阿富汗自古是欧洲和中东与印度和远东贸易往来的要冲，战争所带来的殖民化的同时，加上东西方贸易的推动，阿富汗艺术呈现希腊化与犍陀罗化风格，这是丝绸之路文化的产物。
    例如贝格拉姆城东出土的2世纪片岩雕刻的风格接近犍陀罗雕刻，但佛像的双肩上和背光周围雕有火焰，明显受波斯拜火教影响。贾拉拉巴德东南哈达的灰泥与赤陶塑像最具独创性，融会希腊化艺术与印度艺术的因素，人物造型多样，个性鲜明，被称为哥特式佛教艺术。
    阿富汗东北的希腊移民城市阿伊哈努姆、贝格拉姆等城址的建筑呈现希腊化风格，曾出土大夏守护神石像等希腊化雕刻。　
    公元10世纪中叶，信奉伊斯兰教的突厥人在阿富汗的加兹尼建立公国。加兹纳维王朝与古尔王朝时代，是阿富汗伊斯兰建筑艺术的黄金时代。一系列刻画人和动物的白色大理石浮雕，风格受伊朗艺术影响。
    这一时代还幸存有灯、水罐、碗等青铜器，雕镂图案精美。陶瓷制品有一种金属似的亮丽抛光，类似赖伊和卡珊出土的13世纪陶器。
    1404-1507年，成吉思汗七世孙帖木尔的后裔统治阿富汗时期，赫拉特成为伊斯兰文化的中心，建筑艺术也成就可观，代表作有赫拉特大清真寺、伊斯兰学院、马扎里沙利夫清真寺、伽祖尔伽赫陵墓、巴尔克寺院等。这些建筑装饰华丽，瓷釉陶板表面图案色彩缤纷，通常由配以黄色高光的各种深浅的蓝色组合，光滑的或有肋拱的圆顶呈青绿色，瓷砖花纹绚烂。
    当然，最著名的当属阿富汗的石窟艺术，公元3-7世纪，大多数分布在巴米扬、卡克拉克和弗拉蒂一带的河谷。阿富汗巴米扬峡谷因丰富的佛教洞窟遗址及世界第三大石佛而闻名于世，其壁画上有蹲伏的猴子、对视人像或是巧妙缠绕其他神圣生物的棕榈叶。画作融合印度和中国的画风，很可能是沿丝绸之路跋涉的艺术家的作品；卡克拉克壁画《持莲花菩萨》可与印度阿旃陀石窟的同名壁画相媲美。
长春真人巴米扬
密会成吉思汗
    1219年，成吉思汗攻打阿富汗，打巴米扬时甚至混进去一个外孙穆屠根，也没能破关，穆屠根被杀。最后因为当时阿富汗国王的女儿不满她爸爸再娶，把密道告诉了成吉思汗，但成吉思汗攻破关卡后还是杀死了她。占领巴米扬后，成吉思汗纵兵破坏文物，以泄愤恨。但是蒙古人并没有毁坏巴米扬大佛。
    此时的成吉思汗老之将至，感到精力日衰，身边人向他进言：全真教长春真人丘处机行年300余岁，肯定有长生之术。这样的神仙应该赶紧请来。于是，1219年，成吉思汗写下一封言词谦虚、恳切的诏书，派人前去邀请丘处机。
    丘处机审时度势，算定蒙古人将一统天下，同时，他也想借机为民请命，劝蒙古大汗少杀无辜。1221年2月，丘处机带领尹志平、李志常等弟子启程，开始一年多的阿富汗之旅。弟子李志常编撰《长春真人西游记》，记述了这段不平凡的旅程。
    1222年初夏，丘处机终于到达了大雪山（阿富汗兴都库什山巴米扬）成吉思汗行宫，成吉思汗嘉其不远万里奉诏而至，问及长生之药，丘处机曰：“有卫生之道，而无长生之药。”而卫生之道以清心寡欲为要，即一要清除杂念，二要减少私欲，三要保持心地宁静。成吉思汗赐号丘处机“神仙”，并定十月问道。
    到1223年春，丘处机已在成吉思汗身边呆了近一年，不适应高原气候，加上思念故土，他决定东归。成吉思汗送他许多金银财宝，却遭到谢绝。于是，成吉思汗赐给丘处机虎符玺书，并下诏免除全真教徒的赋税，并派人率骑兵五千护送他返乡。
    虽然丘处机开出的“秘方”并非成吉思汗真正所需，但凭着虎符玺书，长春真人还解救了大批中原人，使两三万被蒙古掠夺为奴的人重获自由。康熙皇帝曾对此赞道：“一言止杀，始知济世有奇功。”
（作者为《空中生活》主编、戏剧评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