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秦“蹚”浑水

华夏时报（www.chinatimes.net.cn）记者 张晓斌 黄兴利 北京报道

　　中概股刚刚回暖，浑水又来“摸鱼儿”！10月24日至今，美国做空机构MuddyWaters（下称浑水）率先发飙，指责中概股安全厂商网秦（NYSE:NQ）在数据、市场份额等方面作假等，致后者股价“腰斩”；双方在后续几天连续出拳，上演做空与反做空的大战。

　　“浑水的报告完全是虚构。”10月30日，在接受《华夏时报》记者采访时，网秦CEO林宇告诉记者，除了回应浑水的报告外，公司将反诉浑水，并考虑组建“反浑水联盟”组织，目前相关事宜正在“积极推进之中”。

　　值得注意的是，浑水发布做空报告之后，苹果Appstore也对网秦旗下飞流的游戏产品做紧急下架处理；而在初步回应之后，网秦股价虽有所回升，但11美元的低位相比做空前仍是“元气大伤”；面对股价和游戏产品下架双重打击，网秦能否蹚过这滩浑水？

　　做空与反做空

　　“浑水，永远只是‘浑水’。”在遭遇美国做空机构浑水质疑4天后，林宇在其个人微博发出声音反击。

　　此前的10月24日晚间，浑水发布了一份长达81页的研究报告，质疑网秦2012年中国地区的安全服务营收中，至少有72%是杜撰的。而市场份额方面，网秦在中国仅为1.5%，而非其自称的55%；其中国付费用户仅有不到25万人，而非其自称的600万人。浑水质疑网秦操纵了一场骗局，建议投资者卖出。受此报告影响网秦股价当日暴跌47.16%。

　　10月25日，林宇在电话会议中对浑水的做空报告做出反驳，称浑水的指责“纯属子虚乌有”。并披露了公司的部分运营数据，例如：全国有5000个预付卡销售点、3个分销商，无网络销售；每月60万张预售卡；每个用户平均收入(ARPU)达到11元人民币。

　　针对网秦的初步回应，浑水很快进行了“二次做空”；10月29日晚，浑水再发报告，指责网秦在25日的电话会议回应，以及相关高管言论存在“10大谎言”，包括所谓“幽灵公司”易达通“向中国国家工商管理总局提交的财务报表计入了对网秦的净付款”；“网秦安全产品Antivirus7.0不存在病毒虚报”等。

　　几乎同时，网秦也发布了长达97页的英文官方声明，应对浑水做空。

　　截止到10月30日，双方已经进行了两轮较量，网秦的股价继25日“腰斩”之后，逐步有所回升，29日美股收盘价11.01美元，涨幅25.11%，但相比做空之前的20美元高位，依然元气大伤。

　　祸不单行的是，在浑水做空之后，苹果也开始对网秦“清剿”。据外媒报道，苹果已将网秦子公司飞流旗下的所有游戏从其AppStore应用商店下架。不过，目前网秦和苹果方面，均对此未有置评。

　　面对浑水的汹汹气势，10月30日，网秦市场部负责人对本报记者表示，目前公司已经采取积极措施应对浑水做空。“第一，我们将成立专门的第三方委员会，委托美国专业的律师和会计师事务所，对浑水的相关报告进行调查，更加准确全面地回应；第二，针对浑水的报告，我们在29日晚上已经公示了回应，包括对浑水报告细节的回应；第三，11月13日，第三季度报告披露之后，公司将回购3500万美元的股票。”

　　前述负责人还特别提道，针对浑水关于网秦资金流动性的说法，公司正将1亿美元定期存款转到渣打银行账户中。

　　林宇则对浑水做空进行抨击。“浑水做空网秦，是美国专业做空机构又一次有预谋的恶意打压中国企业来牟利。再次提醒浑水:做空资料全部失实。”

　　这个蛋有没有缝？

　　虽然网秦及时跳出来进行危机公关，但其头顶的疑云仍然未能消散。

　　公开资料显示，网秦创立于2005年，是一家移动安全服务厂商，其核心产品包括“网秦手机杀毒”、“网秦通讯管家”、“网秦手机卫士”等。

　　2011年5月5日，网秦赴美国纽交所上市，彼时，其披露的公开数据显示，截至2010年年底，网秦累计注册用户数为7169万，月度平均活跃用户数为2544万，月度平均付费用户数为324万。不过在上市前3年，网秦处于亏损状态，2008-2010年的亏损额分别为360万美元、520万美元和980万美元。

　　林宇表示，网秦和华为、中兴、联想、酷派、金立、OPPO等几十家手机厂家都有多年预装合作，而上述厂商，未来一年的全球出货量将达到3亿左右，不过，他同时坦承，网秦的用户“大都在2—6线城市”。

　　林宇并未披露手机合作伙伴的具体型号和出货数量。而在浑水报告出台之后，国内关于其与众多手机厂商的合作质疑四起，对此，网秦前述市场部负责人特别澄清，“我们与中兴等公司的合作，都是有正式的合同，可以公示给大家。”

　　值得注意的是，在对浑水的回应中，网秦提到自己与产业链的合作，有多种渠道，包括分销渠道、直接厂商预装等多种途径，而不是眼下比较流行的第三方应用分发等。不过，记者联系到的多家主要手机厂商，对于“预装合作”，均未有明确的回应，其中中兴、华为、三星等厂商表示，需要进一步确认，而目前国内第二大手机厂商联想则表示，目前双方没有合作，联想在手机安全系统方面，使用的是自己的乐安全系统。

　　有人做空，也就有人力挺。10月25日，也即浑水发布做空报告之后第二天，美国投资银行派杰(PiperJaffray)发布报告称，维持网秦增持评级，目标价格27美元不变。同时，麦格理、CanaccordGenuity以及Topeka均宣布了对网秦的积极正面评级，其中包括对于网秦调查回应的肯定，不过尚还不能打消投资者疑虑的是，关于浑水的调查报告，投行并没有针锋相对的数据和技术方面的回应。

　　派杰在投资报告中，则发表了与浑水迥异的看法。“基于我们对中国一线城市500名智能手机用户的调查，网秦在中国移动安全市场所占份额为11%，而不是第三方报告(浑水)所称的1.5%。”而在海外市场，派杰称其在3月份曾对网秦在美国50家合作零售店进行了调查，发现预装率为15%至30%，“有些甚至更高。”在浑水的报告中，这一数字仅为2%-3%。

　　但值得注意的是，派杰也曾经是网秦上市的承销商。截至目前，还没有独立的第三方，针对网秦的真实市场份额，进行公开调查和披露相应的数据。

　　浑水的猎杀时机

　　打开浑水的网站，一把狙击枪的镜头对准了正在讲台上的发言人，公司的意图不言而喻。除此之外，浑水在其网站上对于“浑水摸鱼”这个古老的中国词汇做了新的美式解读：不透明创造着赚钱机会。

　　浑水创始人卡森·布洛克是个熟知中国的职业“猎杀者”。家族中多人浸淫投资行业、在上海法律界工作一年有余的第一手经验使得他在华的“狙击”生涯顺风顺水。他把自己的中文名字起做“博乐康”，似乎对于追逐与争斗乐在其中。

　　自2010年第一份针对东方纸业(ONP)的报告公布后，卡森·布洛克一战成名。当时，浑水公司给予东方纸业股票“强烈卖出”评级，目标价低于1美元，当周东方纸业股价暴跌50%，此后浑水又连续发布数篇报告，致使东方纸业陷于漩涡至今难以自拔，截至10月29日，股价仅为每股2.4美元，与2010年13.98美元的高位股价相比，跌幅超过八成。

　　除了东方纸业外，卡森·布洛克的那串“浑水”名单上还有绿诺科技、中国高速频道、多元环球水务、嘉汉林业、新东方、展讯通信等在北美上市的中国概念股。

　　“虽然浑水在做空中国公司上，不能说百发百中，但其盯上的公司，大部分都是存在问题的。”北京安理律师事务所合伙人王新锐告诉记者，中美之间因为市场和政策环境等因素导致的信息不对称，某种程度上，也给浑水创造了机会，“在做空上，浑水还是很有自己的一套的。”

　　但王新锐同时也提出，虽然浑水对中国企业存在的问题很敏锐，但在具体的调查方法上，不能算是完全的严谨。“在数据上，浑水也尝试过通过第三方曲线调查的方式，来获取问题企业的数据等，但由于在中国树敌太多，大家都有所防备，这也导致其不可能获取完整、准确的数据，而这也可能导致其报告只见树木，不见森林。”

　　对于此次网秦做空风波，王新锐认为，最有力的应对办法，还是针对对方的质疑，“针锋相对，全面、准确地披露公司相关数据。”这样才能够真正挽回投资者的信心。

　　但即便是到最后，真相大白于天下，做空者的目的也早就达到。“在事情说清楚之前，股票已经跌了，做空者早已满载而归。”一名业内人士对记者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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