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价、基因和远方

程凯

我抽空百度了一下股价，跌得很厉害，就像一开始涨得很厉害一样，后来跌得也很厉害，划出一道完美的山峰，当然，现在所有股票都跌得很厉害，连美股科技股也开始跌得很厉害。

自信的尹烨站在中信出版集团的2018信睿论坛上，侃侃而谈着“新技术革命与人类共同命运”，此时他不是华大基因的CEO，也没有减持的消息，只是一个科普作家，对于大多数人对基因问题的一知半解，尹烨的表现是完美的，简洁、风趣，每一句话，每一个案例都让你被基因技术所俘获，噢，原来如此！

从“喜马拉雅”的音频基因科普节目《天方烨谈》，到中信出版的新书《生命密码》，尹烨的科普工作都做得非常出色，但是，我还是不禁想起了“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这条经典的广告，广告是德比斯出钱打的，但德比斯不卖钻戒，只给钻戒品牌商批发钻石。

一样的是，尹烨只需要讲基因，而不需要提华大半个字。尹烨说：“今天的基因已经不再是一个技术问题，更多的是教育问题”，“如果说21世纪是生命科学的世纪，我们必将去决胜于这个生命科学和生物技术产业，我相信要从孩子做起，要从科普做起”，“要让能决定未来的孩子们从很小的时候就对生命科学产生兴趣。”

我觉得在这种氛围之下，搜索股价的行动明显很俗气，也很多余，难道我不应该更加关注基因的未来吗，关注科技创新，关注中美贸易战的焦点所在？我显然是太焦虑了。焦虑肯定不对，虽然我一手股票都没有。但是，我肯定在焦虑，会不会错过了完美的底部？巴菲特不是说过，人家贪婪的时候我应该恐惧，人家恐惧的时候我应该贪婪吗？

不过我肯定不是巴菲特，我们绝大部分人都不是，我们只是听着基因只会想到股价的焦虑者。所以，我继续听尹烨讲基因，很有趣，基因像诗一样，是和远方联系在一起的。真正应该关注的，其实正应该是基因，而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波动着的股价。

我马上又想到此前我写的《地平线》专栏，叫做“市场都是骗人的吗？”。其实里面引用的是数学家曼德尔布罗特的结论，他认为资本市场的走势就是骗人的，“金融市场的推动器并不是价值或者价格，而是价差，不是拉平价格，而是套利，所以‘价值’的概念只具有极有限的价值；预测价格是冒险的，但是你有可能预测未来波动概率；市场都是骗人的，因此图表分析师们都是徒劳的，不要轻易下结论，说什么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K线图。”

所以我当时的结论是，“有现金的不要着急抄底，有股票的不要慌着抛售，这两者矛盾吗？并不矛盾。市场都是骗人的，在底部骗你把股票交出来，在高处又骗你把现金换成股票进去。能反着做的人才叫套利。”

但是，我今天的《地平线》专栏谈的是欲望和焦虑，投资者们在股市暴涨暴跌的时候都会有的情绪，只不过动笔之前，我刚刚听完了尹烨的基因布道，他的态度非常端正而且诚恳，讲问题回答问题都是带着甜蜜的笑容，我觉得那是一个科研工作者才会有的表情，尹烨肯定有科研工作者的“基因”。

有意思的是，他确实讲到了焦虑的基因问题，具体的细节我不能记住，但是，尹烨提到了激素和焦虑的关系，谈到了用“无私的人性”对抗“自私的基因”的可能性。于是我知道了，如果要治疗焦虑，可以多看书。因为看书，可以让你发现一个新的世界，让你的眼界豁然开朗，让你得到休息，最重要的是让你的身体分泌内啡肽，从而抑制你的焦虑。

看股价，不如看基因的《生命密码》。股价大概只是很多事情的果，而不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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