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对全球化是“选择性输入”

作者:徐桂权

来源:

发布时间:2009-08-21 19:16:48

摘要:中国对全球化是“选择性输入”



文/徐桂权

   郑永年先生是新加坡《联合早报》的专栏作家,他所撰写的时评眼光犀利、分析透彻。这种深度来源于他的学术功底:他是北京大学学士、硕士,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政治学博士,哈佛大学博士后研究员,现任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他曾出版过有关中国政治与国际关系的专著13部,其中英文著作5部、中文著作8部。但是,郑先生的中文著作都在海外出版,国内读者难得一见。现在,这本由英文译回中文的《全球化与中国国家转型》得以出版,我们有机会更加深入地了解与分享郑先生的精彩观点。
    他在序言中写道:“从学术进步来说,中国转型已经为海外研究者提供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实验室;提炼自西方现代化过程的很多理论框架和范畴都可以在此接受检验,或被证伪,或得到拓展充实。任何一项社会科学理论如果不能有效地解释中国转型现象,那么其说服力就成为问题。”
    从这个要求来看,本书确实对国家与全球化关系的领域做出了贡献。不少学者悲观地认为,全球化削弱了民族国家的权力,一些人甚至预言民族国家行将消亡。然而,本书指出,全球化会削弱还是增强国家权力取决于国家如何回应全球化。郑永年将中国应对全球化的策略称为“有选择的输入”,他发现中国在意识形态和制度两个层面上都对自身进行了调整,表现出非凡的灵活性,由此,全球化在中国产生的更多是机遇而非危机。
    要理解这种“有选择的输入”,就必须将全球化与中国的改革开放政策联系起来进行观照。已有学者指出,与其说当代中国的“改革开放”,不如说“开放改革”来得贴切,因为在1970年代,开放政策是先于改革政策的,而且对外开放是国内改革思潮形成的一个前提条件;1992年以后,则更多地以开放来替代改革。本书也指出:“改革”和“开放”是一个硬币的两面。改革开放的目标是把中国融入国际社会;逐渐地,国际接轨或全球化成了推动改革开放政策的一个重要力量。
    但是,中国拥抱全球化的过程决非一马平川。在1980年代,中央领导层围绕改革方向展开论争,但国家从全球化最初阶段中的获益使改革开放政策得以合法化。1992年邓小平南巡重新启动市场化改革,再次引发中国全球化的加速。在这两轮改革的过程中,中国国家合法性逐渐从意识形态合法性转向绩效合法性,本书具体考察了全球化与民族主义的联系,民族主义既适应全球主义,又对全球化政策形成制约;在全球化过程中,领导人调整了中国的政治秩序,以适应以利益为基础的社会秩序;重建了国家官僚系统和经济制度,以推动资本主义经济发展和培育新生市场经济;全球化不仅影响了国家,也影响了社会,不同社会力量试图以不同的方式参与国家建构的过程。
    本书是一个实证研究,作者很少流露出个人的好恶,但我们还是可以从作者冷静的分析中看出他对中国前途的忧虑。比如,本书认为1990年代以来自由主义与新左派之争的政治意义在于,两者分别获得了来自社会、经济不同力量的支持。在近来的时评中,郑永年进一步指出,中国目前的“百家思想”多是舶来品和意识形态化的激进言论,并且往往是为权势阶层说话,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越来越多的知识分子成为了权势的“有机知识分子”。
    “如果思想危机依然继续,改革就会很难突破禁区,很难找到突破点,这样看来,解放思想仍然是今天中国政治议程的第一要务。”而要“解放思想”,前提是对中国的问题与世界进步的趋势有深刻的洞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扎实的思想研究与喧嚣的争论拉开了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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