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进生活世界的公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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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9-03-07 19:31:00

摘要：读《中国公民社会发展蓝皮书》

文/徐桂权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公民社会理论再度流行起来，成为当代世界一股重要的社会政治思潮。从1990年代起，“公民社会”（又译“市民社会”）亦成为我国思想学术界的热门话题之一，这个议题的探讨大致经过了从侧重理论思考到理论与实证并行的过程。时至今日，“公民社会”已不仅是一个学术的话题，而逐渐成为公众能够真切地观察和参与的社会现实。面对各种民间组织的蓬勃发展，我们在感到振奋的同时，也需要及时地总结：中国公民社会的发展处于什么阶段、获得了哪些经验，以及存在什么问题。
    由北京大学公民社会研究中心历时3年完成的第一本《中国公民社会发展蓝皮书》，通过全景式的描述与深入具体的分析，为上述问题提供了富有启发意义的探讨。该书集合了包括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国内重点高校和社会科学界一批颇具代表性和影响力的学者，被学术界称为完成了一项中国公民社会研究的标志性成果。该书涉及公民社会发展的环境、综合概况、门类报告和案例分析，具有相当的广度和深度。
    正如书中所言，“中国已经迈进公民社会的门槛里。公民社会的逐渐成形是中国过去近三十年改革开放的一项伟大成就。这虽然不是相关各方在一开始就自觉追求的目标，却是中国社会的各种行动主体（如社团、政府、媒体、公共知识分子群体）在互动中得来不易的结果”。去年汶川特大地震之后，国人采取了令人瞩目的民间援助行动，成千上万的志愿者大军源源不断地拥入震区。舆论认为，这是中国公民社会觉醒的一个标志。
    各色各样的社团与我们的日常生活的关系正日益密切。比如，1984年中国消费者协会的成立标志着在全国范围有组织的保护消费者运动正式拉开帷幕，特别是自90年代中后期以来，消协与传媒形成良好的互动，为公民权益保护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渠道。与官办社团相比，民办非营利组织自主性较强，在就业、扶贫与经济方面对社会发展的贡献亦具有极大的潜力，并有望在科技、教育、卫生、文化和体育等公共服务领域成为新的支柱。
    在北京、上海等大城市，民营研究机构开展的学术活动为知识界与公众搭建了沟通的平台，比如茅于轼、张曙光、盛洪等主持的天则经济研究所及其“双周论坛”和“天则论坛”，“中国律师观察网”的“嘉言论坛”和“博闻论坛”，传知行研究所的“公民转型论坛”等。公民社会的精神最终要落实到个体，而这类学术活动在潜移默化中推动了公民意识的自觉。
    近年来，民间环境保护组织活跃在环保舞台上，引起世人的关注。自1994年中国第一个民间环保组织“自然之友”成立以来，这类环保组织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它们在公共领域发起宣传倡议、开发环境保护项目，并在“怒江建坝之争”等重大环境保护事件上影响公共政策，因其巨大而深远的影响而被媒体称为“民间组织的环保运动”。《蓝皮书》的门类报告特别对环保组织的关系策略、合作机制及相关公共政策进行了分析。
    1990年代以来，公民社会与互联网在我国基本是并行发展的。近年频繁发生的具有全国影响力的“网络媒介事件”，浮现了一个成长中的公共空间。这一现象在《蓝皮书》中也得到了关注。师曾志和杨伯溆教授分析了“当刑警在网上遭遇逃犯”和“揭露山西黑砖窑的神秘母亲”两个案例，认为公民交往中的平等、正义、参与、信任等“公民性”在网络中得到了充分的显现，成为公众舆论形成的重要力量，影响和改变公共政策的决策和制定机制。
    诚如该书主编所言，“公民社会的成形是中国社会自我更新、自我完善的生命力表现，既是我们乐观看待中国的社会领域中今后一个时期能够健康发展的希望之所在，也是我们乐观看待中国今后的经济发展、政治改革、文化建设的凭借”。《蓝皮书》对公民社会的发展寄予厚望的同时，也指出了一些制度性因素已成为制约公民社会发展的瓶颈，必须进行相应的改革，但这一改革的过程无疑是富有挑战性的，需要在社会实践中逐步磨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