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外交:克里引发的一场媒体乌龙
摘要:2月15日,美国国务卿克里在北京约见4名网络活跃人士探讨“互联网自由”,经过法新社等西方媒体歪曲报道后,引起不小风波。
■马晓霖
2月15日,美国国务卿克里在北京约见4名网络活跃人士探讨“互联网自由”,经过法新社等西方媒体歪曲报道后,引起不小风波。笔者作为受邀者之一亲历了克里这场公共外交活动背后的媒体乌龙,深感中美建立“新型大国关系”颇为不易。
15日上午,本人与其他3名媒体人士以博客的身份应邀到北京美国中心与克里座谈,事先不知道其他参加者是谁、座谈主题是什么,到场后才发现,还有两位熟人和一个年轻的新面孔,座谈主题是“互联网自由”。其实,由于职业关系,我与美国使馆打交道的历史超过十年,包括经常应邀参加不同议题的对话,也逐步熟悉了美国对华外交的不同渠道和方式。3年前,我也曾作为唯一的独立媒体人士,全程报道前美国驻华大使洪博培访问湖南,更是切身体会到美国人对互联网、新媒体和公共外交的重视。
克里被誉为美国政界鸽派,在国际领域主张多边合作而非单边行动,在热点问题上赞成通过谈判而非武力解决。克里此次亚洲之行,被普遍预测为斡旋之旅,试图缓解中国、韩国与日本之间的紧张。重任在肩的克里还有空与我等闲聊互联网,实在出人意料。但是,当想象到奥巴马被称为“互联网总统”时也能理解,网络已经成为美国和中国社会生活乃至政治的组成部分,也自然是美国公共外交的重要手段和领域,克里本人也有自己的网络账号,是名副其实的美国“大V”。
73岁的克里显然精力过人,也足够智慧。他一见面与我握手便说“我知道,你是中东问题专家”。上任10个月十下中东的克里,即便事先对我不熟悉,起码临时做功课记面孔的本领很强大。会谈进行了40分钟,无论时间长度还是克里回应发言的密度,都超过此前他举行的新闻发布会。虽然克里开场时简单谈了一段互联网对经济、社会和政治生活的意义,虽然座谈全程中方个别人专门谈到对互联网管理的不满,但是,由我开始的互动,更多聚焦于地缘政治,包括中美关系、美国反恐表态、美国钓鱼岛问题立场、美国有关朝鲜、伊朗核政策等等。
克里的回应和反问、追问,都给我如下突出印象:“互联网自由”主题并非其主要兴趣所在,他更愿多谈擅长的外交领域;他熟悉中国内政,肯定中国的进步与发展,特别是过去一年以反腐倡廉为代表的新政;他无意过问和指责中国内政,包括所谓人权和互联网自由等等,仅限于泛泛回应,称美中一直有相关对话与交流。克里的表现印证我的一个越来越强烈和清晰的判断:美中之间的相互理解在增进,相互尊重在加强,相互信任在深化,美国更在意与中国的战略关系大局。和以前相比,这是个明显的进步。
然而,在我们未被告知的情况下,场外法新社某记者根据随团个别人提供的会谈要点,发布了背离事实和真相的报道,即“互联网自由”讨论成为与克里交流的全部内容,而且非常可笑的是,将别人的极端观点张冠李戴地引述为我的言论。这场小座谈以“克里会见被互联网控制压迫的中国博客”等标题,被法新社、BBC等媒体重点报道,国内个别媒体也捕风捉影,不与我等当事人核实,跟风炒作,人云亦云地把我们说成“不同政见者”,甚至指责我们向克里“告洋状”。一场媒体乌龙就这样诞生了,也几乎酿成中美关系的新风波。
法新社在发稿4个小时后就更正了错误引用和说法,并于20日由作者亲自回信道歉,但是,恶劣的后果已经造成,好在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场克里带来的乌龙留给我们很多启发和思考。其中之一就是冷战思维、有色眼镜等障碍中美关系的痼疾依然存在,正如我接过克里话茬时所言的那样,包括所谓互联网自由在内的诸多问题和摩擦,本质上在于美国不能把中国视同英法这样的真正伙伴,美国各种涉华做法让我等网民感觉它不乐见中国和平崛起,而是在中国周边制造麻烦。
克里在这场乌龙内外的表现显示,美国对华外交因为国内意识形态复杂,两党政治斗争严峻,白宫与国会山博弈激烈,奥巴马外交团队不得不在与中方合奏“新型伙伴关系”的主旋律时,也通过类似“互联网自由”这样的小话题制造点杂音,以便堵上国内置喙者的嘴巴。否则,很难理解其随行记者怎么如此偏颇甚至危言耸听地报道?很显然,克里不仅通过我等对中国进行公共外交,也借助媒体对国内进行公共外交。对中美关系的观察者而言,重要的是透过表象看清实质,排除噪音把握主调,正确判断,淡定处置,避免被小动作误导。
(作者为博联社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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