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看好中国经济的最大理由
程凯
2013年底的中国经济,是以两件大事情收尾的,因为都赶在最后两天,所以收得有点突然,不好消化。停摆了一年多的IPO重新开闸,而中央政府大张旗鼓进行的各级政府债务审计工作也有了一本清晰账目。不管怎样,2014年就这样来了。
IPO停摆一年是不正常的,是资本市场功能的部分丧失,也和三中全会提出来的“让市场起决定性作用”相违背。简单把IPO闸门关掉,和行政审批IPO一样,都是政府主导而非市场作用。在消息出来当天,《华夏时报》记者对几位经济学家第一时间进行采访,得到的相对乐观态度更多。基本判断都是短期或许加速震荡,但是中长期当属利好。
关于地方债的消息,有人欢喜有人忧。客观地看待,一个透明、可控的政府债务,肯定不是一件坏事。地方债的最大问题曾经是不透明,现在得到了解决。第二个问题是此前猜测失控,现在看也没有那么悲观。
从数据上看,到2013年6月底,五级政府负有偿还责任的债务206988亿元,负有担保责任的债务29256亿元,可能承担一定救助责任的债务66504亿元。审计署特别强调,“三类债务不能简单相加”。从增长变化率看,地方政府负债率2012年底比2010年底增长近4%,而2008年到2010年是增长了10%,说明近年的控制还算得力。
从可以得到的一些内容来看,官方所持的态度乐观并且谨慎,“公开政府性债务,是实事求是和高度负责的,总体上政府性债务安全可控,大多数债务投向市政建设、基础建设和民生领域,与消费性债务有本质区别,大多数债务形成了固定资产”。而官方希望人们理性看待债务问题,也应该得到支持和理解。
如果说,“政府负债是现代国家普遍现象,适度举债对经济、民生有积极作用”,那么债务处在一个安全可控的范围内,应该可以算作是一个国家经济继续稳步增长的最大利好。因为,这个经济体还处在一个安全的债务空间。
北大的林毅夫在政府债务数据公布之前就曾经做了一些解读,通过国际间的对比来说明问题,值得参考。他按照当时最不乐观的估计,政府总债务也不过占国内生产总值的47.6%,现在的结果当然也比这个数据乐观得多。对比结果如何?“日本政府的负债达国内生产总值的240%以上,大部分发达国家积累的政府负债普遍超过国内生产总值的100%。政府负债少于国内生产总值50%的国家,可以说财政状况处于相当健康的水平。”
而且,林毅夫也同样认为,“一般国家的政府负债是用于支持消费的,这部分债务是真的债务;而中国的政府负债大部分是用于投资的,是由资产做抵押的。从这个角度看,我认为中国利用财政做反周期性刺激的空间,还是相当大的。”
在林毅夫看来,政府债务数据最终会显示政府财政状况良好,而中国的民间储蓄率也相当高,超过GDP50%,再加上3.7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中国经济稳增长是没有太大问题的。需要刺激的时候还得刺激,无非是刺激的度如何把握,新形成的债务如何可控的问题。
在这个时候,林毅夫还提反周期的刺激理论是需要独立性和勇气的,因为这肯定是要受到主流舆论的批评的,因为主流观点认为,在中国刺激已经不可持续,GDP不可继续再追求,一切问题都是制度问题;而林的观点恰恰是“从2010年第一季度开始,中国经济增长速度连续13个季度节节下滑,主因不是制度,仅仅是2008年后的这场国际金融经济危机带来的外界刺激”。
主流观点不一定是对的,而且一旦错误将会错得很糟糕,中国经济到底是处在可以调控范围内的经济周期之中,还是位于不可弥补的重大债务危机导致的去杠杆过程的起点呢?
我觉得美国对冲基金桥水公司的雷伊-达里奥的分析很说明问题。达里奥认为有两类信贷周期,一个是通常持续5-8年的商业周期,一个是能够持续50-70年的长期债务周期。美国的金融危机其实就是这个长期周期的终结,引发的去杠杆化。在这个去杠杆化中,央行的常规做法失效,欧洲国家的紧缩对策很糟糕,而美联储则以非常规的QE之类的政策组合完成了一个“美妙的去杠杆化”。
达里奥的观点是,美联储对于印钱规模速度的控制是非常完美的,这显然和我们所持的主流观点相违背。但是,在这里主流观点很可能又是错误的,以为达里奥根据自己的宏观分析框架在危机的前前后后都挣到了钱,而美国的经济也正在一步一步走向复苏。
如果真如林毅夫所言,中国经济的问题主因在外部,那么美联储开始缩减QE足以证明其对美国经济的信心,而美国经济的明天将会左右中国经济的2014年,这又是值得我们看好中国经济的一个理由。
达里奥在2011年就下过这样的判断,世界的一边是麻烦很大的西方发达国家,尤其是那些债务累累的美国、希腊、西班牙和意大利;世界的另一边是些正崛起中的债权国,巴西、印度和中国。
“这些债权国在杠杆上升的一边,在未来15年到20年的时间里,它们占全球GDP的比重将达到70%,这些债权国更像是蓝筹股。”
(作者为本报编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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