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克尔规则，拿高盛祭旗？
摘要：“沃克尔规则”的原则听上去十分简单：存款受联邦保险的银行将被限制从事为了自身利益而进行的高风险活动，这种活动被称作自营交易。
CNN/《财富》杂志
这是华尔街三年多来焦急等待的一刻：五家美国联邦监管机构在当地时间周二批准了所谓的“沃克尔规则”。该规则只是多德-弗兰克金融改革法案下近400项规则中的一项，却是非常关键的一项。
美国国会早在2010年便通过了这项法案，但是，让它实施是个漫长的过程，因为它的细节还要由监管机构来制定。达维律师事务所（Davis Polk & Wardwell）透露，在多德-弗兰克法案要求制定的398项规则中，直到本月第一周才完成了42%，且有约30%正在等待批准，28%还没有收到提议。
缓慢的推进已经令奥巴马政府遭到共和党人和金融业的一致批评。不过，闯过终点线的沃克尔规则仍为这项立法进程竖起一块巨大的里程碑。
“沃克尔规则”的原则听上去十分简单：存款受联邦保险的银行将被限制从事为了自身利益而进行的高风险活动，这种活动被称作自营交易。它还禁止这些银行持有对冲基金和私人股本基金的股权。
这项规则一直受到游说组织和出手阔绰的华尔街公司的猛烈反抗，超出多德-弗兰克法案的其它任何一项规则。监管机构收到关于它的意见信超过1.8万封，同样多于其它规则。监管者还与利益相关方进行了几十次会谈，据杜克大学法律教授金柏莉·克洛伊可（Kimberly Krawiec）说，其中绝大部分人来自金融业。
对此，多数华尔街大银行在近两年已经陆续关停自营交易业务，这些业务曾一直像内部对冲基金一样运作。问题在于，在自营交易业务之外，仍很难判断一项交易是在对冲还是做市，也很难判断它的目的是不是纯投机。
不管怎么说，沃克尔规则的批准仍引发了担忧。根据彭博社的数据，摩根大通、美国银行、花旗集团、高盛和摩根士丹利这五大华尔街公司一年通过交易营收440亿美元。但是，其中相当一部分实际上并无风险。这些收入包括公司替客户执行交易所收取的佣金，而这个业务是不被“沃克尔规则”禁止的。
最终规则应该会对所谓的“投资组合对冲交易”（portfolio hedging）加以禁止，以保护所持广泛投资组合资产出现的亏损。此类交易本应用于保护银行免受宏观风险的冲击，例如一次经济滑坡。摩根大通承认，此前令其亏损60亿美元的“伦敦鲸”交易，正是一种投资组合对冲交易。
但是，对冲仍是被允许的。而且，对银行来说，最终规则中可能还有一些好消息。草案显示，一切非为客户操作的交易必须与抵消银行为客户承担的风险“合理相关”。支持对华尔街实施更严厉监管的人一直推动将这个词改成“高度相关”。
但是，消息人士称，这件事以华尔街获胜结束，最终规则中没有任何对“相关”的规定，这个规定彻底没有写入法律。监管者将采用其它措施去规范银行非为客户操作的交易。
并且，440亿美元这个数字已经较多德-弗兰克法案通过之前的水平减少许多，尽管同时期美国股市重返涨势且债券市场一直相对稳定。这表明，大银行已经抛弃了大部分非为客户操作的交易业务。
但问题是，这440亿美元中有多少来自于最终将被禁止的交易业务。毕竟，监管者将要执行的规则一定比银行为自己设定的规定有更多限制。
而且，一些银行受到的冲击将大于其他同行。摩根士丹利分析师贝西·格拉塞克（Betsy Graseck）在12月4日的一份报告中说，高盛将是华尔街受影响最大的银行。高盛来自交易业务的营收一直多于其他银行。其外汇交易在第三季度出现亏损，再次引发人们对其交易操作的担忧。
格拉塞克称，高盛50%左右的营收来自于交易业务。另有17%来自于直接投资，其中一些是通过它的私募或对冲基金完成的。沃克尔规则也将对银行在这些投资工具中放入多少钱进行限制。《财富》杂志的丹·普里马克（Dan Primack）曾详细报道高盛在退出这些投资业务的步伐上一直慢于其他银行。总而言之，格拉塞克认为，在沃克尔规则的限制下，高盛有丢掉这部分营收的25%的风险，也就是其总营收的近17%。
影响可能还不止于此。与其他公司不同，高盛没有将利润分散至从不同业务线获得。交易业务营收创造的利润非常典型地高于其它业务线。因此，这块业务收入下降17%可能在涉及实际底线时（如20%）将导致更大的减少。
和其他银行一样，高盛也一直在努力让股权收入回到金融危机前的水平。上一季度，高盛的股权收益率（ROE）只略超过10%。沃克尔规则的影响可能让高盛明年的ROE降至7%，远远低于金融危机前该公司通常报告的20%。
“问题在于，高盛是否比其他银行承担更多方向性风险，以及这些银行是否能够继续做这个业务。”野村证券分析师格兰·斯科尔（Glenn Schorr）说，“这是个合理的问题。”
一个答案是：每个季度，公司都要报告一个叫做“风险价值”（VAR）的数据，它可以用于追踪一家银行每天预期损失多少钱。目前高盛的VAR已较几年前降低，但仍高于大多数同行。在最近这个季度，高盛的VAR平均达到8000万美元，相比之下，其最大的竞争对手为平均6850万美元。这表明，高盛正在从事的交易风险高于摩根士丹利、摩根大通等对手。
情况也可能并非如此。许多人认为，VAR并不是一个可靠的数据，而且公司在报告它时留有余地。高盛对其业务披露的信息不足以让人们弄清它的所有情况。但是，随着沃克尔规则的落地，我们可能很快就会弄清了。
华夏时报（www.chinatimes.net.cn）记者 兰晓萌 编译
沃克尔规则重要时间表
2010年6月25日
长达20小时的会议后，美国参众两院终于就金融监管法案（全称《2010年华尔街改革和消费者保护法》）的最终文本达成协议。沃克尔规则是其中一个重要部分。
2010年7月21日
奥巴马签署《2010年华尔街改革和消费者保护法》，该法与《格林斯-斯蒂格尔法》比肩成为全球金融监管改革的标尺。
2010年10月21日
银行开始自主剥离自营交易以应对法案的最终实施，包括高盛。
2011年10月5日
205页的沃克尔规则提议草案细节流出，包括限制银行自营交易的内容。
2011年10月11日
监管机构之一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批准298页的沃克尔规则的初始版本，另外两家监管机构也随之跟进。
2011年10月16日
华尔街银行准备起诉监管者之一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
2012年5月2日
六大银行首席执行官在与联邦储备委员会委员丹尼尔·塔鲁洛（Daniel K. Tarullo）会面时表示对监管法规的担忧。
2012年5月10日
“伦敦鲸”事件爆发，起因正来自沃克尔规则禁止的交易类型。
2012年7月12日
监管者没能在这个期限内完成对多德-弗兰克法案具体规则的填充。
2013年7月17日
美国财政部长杰克·卢在演讲中施压监管者，要求加快推进规则制定。
2013年8月19日
奥巴马呼吁监管者加快制定规则。
2013年12月3日
联邦监管机构就完成规则制定达成临时协议，终于克服长期的内部斗争和华尔街几年来的强大游说。
2013年12月10日
全部五大监管机构投票表决并通过了沃克尔规则，市场因此迎来了严格监管的新时代。
这是华尔街三年多来焦急等待的一刻：五家美国联邦监管机构在当地时间周二批准了所谓的“沃克尔规则”。该规则只是多德-弗兰克金融改革法案下近400项规则中的一项，却是非常关键的一项。
美国国会早在2010年便通过了这项法案，但是，让它实施是个漫长的过程，因为它的细节还要由监管机构来制定。达维律师事务所（Davis Polk & Wardwell）透露，在多德-弗兰克法案要求制定的398项规则中，直到本月第一周才完成了42%，且有约30%正在等待批准，28%还没有收到提议。
缓慢的推进已经令奥巴马政府遭到共和党人和金融业的一致批评。不过，闯过终点线的沃克尔规则仍为这项立法进程竖起一块巨大的里程碑。
“沃克尔规则”的原则听上去十分简单：存款受联邦保险的银行将被限制从事为了自身利益而进行的高风险活动，这种活动被称作自营交易。它还禁止这些银行持有对冲基金和私人股本基金的股权。
这项规则一直受到游说组织和出手阔绰的华尔街公司的猛烈反抗，超出多德-弗兰克法案的其它任何一项规则。监管机构收到关于它的意见信超过1.8万封，同样多于其它规则。监管者还与利益相关方进行了几十次会谈，据杜克大学法律教授金柏莉·克洛伊可（Kimberly Krawiec）说，其中绝大部分人来自金融业。
对此，多数华尔街大银行在近两年已经陆续关停自营交易业务，这些业务曾一直像内部对冲基金一样运作。问题在于，在自营交易业务之外，仍很难判断一项交易是在对冲还是做市，也很难判断它的目的是不是纯投机。
不管怎么说，沃克尔规则的批准仍引发了担忧。根据彭博社的数据，摩根大通、美国银行、花旗集团、高盛和摩根士丹利这五大华尔街公司一年通过交易营收440亿美元。但是，其中相当一部分实际上并无风险。这些收入包括公司替客户执行交易所收取的佣金，而这个业务是不被“沃克尔规则”禁止的。
最终规则应该会对所谓的“投资组合对冲交易”（portfolio hedging）加以禁止，以保护所持广泛投资组合资产出现的亏损。此类交易本应用于保护银行免受宏观风险的冲击，例如一次经济滑坡。摩根大通承认，此前令其亏损60亿美元的“伦敦鲸”交易，正是一种投资组合对冲交易。
但是，对冲仍是被允许的。而且，对银行来说，最终规则中可能还有一些好消息。草案显示，一切非为客户操作的交易必须与抵消银行为客户承担的风险“合理相关”。支持对华尔街实施更严厉监管的人一直推动将这个词改成“高度相关”。
但是，消息人士称，这件事以华尔街获胜结束，最终规则中没有任何对“相关”的规定，这个规定彻底没有写入法律。监管者将采用其它措施去规范银行非为客户操作的交易。
并且，440亿美元这个数字已经较多德-弗兰克法案通过之前的水平减少许多，尽管同时期美国股市重返涨势且债券市场一直相对稳定。这表明，大银行已经抛弃了大部分非为客户操作的交易业务。
但问题是，这440亿美元中有多少来自于最终将被禁止的交易业务。毕竟，监管者将要执行的规则一定比银行为自己设定的规定有更多限制。
而且，一些银行受到的冲击将大于其他同行。摩根士丹利分析师贝西·格拉塞克（Betsy Graseck）在12月4日的一份报告中说，高盛将是华尔街受影响最大的银行。高盛来自交易业务的营收一直多于其他银行。其外汇交易在第三季度出现亏损，再次引发人们对其交易操作的担忧。
格拉塞克称，高盛50%左右的营收来自于交易业务。另有17%来自于直接投资，其中一些是通过它的私募或对冲基金完成的。沃克尔规则也将对银行在这些投资工具中放入多少钱进行限制。《财富》杂志的丹·普里马克（Dan Primack）曾详细报道高盛在退出这些投资业务的步伐上一直慢于其他银行。总而言之，格拉塞克认为，在沃克尔规则的限制下，高盛有丢掉这部分营收的25%的风险，也就是其总营收的近17%。
影响可能还不止于此。与其他公司不同，高盛没有将利润分散至从不同业务线获得。交易业务营收创造的利润非常典型地高于其它业务线。因此，这块业务收入下降17%可能在涉及实际底线时（如20%）将导致更大的减少。
和其他银行一样，高盛也一直在努力让股权收入回到金融危机前的水平。上一季度，高盛的股权收益率（ROE）只略超过10%。沃克尔规则的影响可能让高盛明年的ROE降至7%，远远低于金融危机前该公司通常报告的20%。
“问题在于，高盛是否比其他银行承担更多方向性风险，以及这些银行是否能够继续做这个业务。”野村证券分析师格兰·斯科尔（Glenn Schorr）说，“这是个合理的问题。”
一个答案是：每个季度，公司都要报告一个叫做“风险价值”（VAR）的数据，它可以用于追踪一家银行每天预期损失多少钱。目前高盛的VAR已较几年前降低，但仍高于大多数同行。在最近这个季度，高盛的VAR平均达到8000万美元，相比之下，其最大的竞争对手为平均6850万美元。这表明，高盛正在从事的交易风险高于摩根士丹利、摩根大通等对手。
情况也可能并非如此。许多人认为，VAR并不是一个可靠的数据，而且公司在报告它时留有余地。高盛对其业务披露的信息不足以让人们弄清它的所有情况。但是，随着沃克尔规则的落地，我们可能很快就会弄清了。
华夏时报（www.chinatimes.net.cn）记者 兰晓萌 编译
沃克尔规则重要时间表
2010年6月25日
长达20小时的会议后，美国参众两院终于就金融监管法案（全称《2010年华尔街改革和消费者保护法》）的最终文本达成协议。沃克尔规则是其中一个重要部分。
2010年7月21日
奥巴马签署《2010年华尔街改革和消费者保护法》，该法与《格林斯-斯蒂格尔法》比肩成为全球金融监管改革的标尺。
2010年10月21日
银行开始自主剥离自营交易以应对法案的最终实施，包括高盛。
2011年10月5日
205页的沃克尔规则提议草案细节流出，包括限制银行自营交易的内容。
2011年10月11日
监管机构之一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批准298页的沃克尔规则的初始版本，另外两家监管机构也随之跟进。
2011年10月16日
华尔街银行准备起诉监管者之一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
2012年5月2日
六大银行首席执行官在与联邦储备委员会委员丹尼尔·塔鲁洛（Daniel K. Tarullo）会面时表示对监管法规的担忧。
2012年5月10日
“伦敦鲸”事件爆发，起因正来自沃克尔规则禁止的交易类型。
2012年7月12日
监管者没能在这个期限内完成对多德-弗兰克法案具体规则的填充。
2013年7月17日
美国财政部长杰克·卢在演讲中施压监管者，要求加快推进规则制定。
2013年8月19日
奥巴马呼吁监管者加快制定规则。
2013年12月3日
联邦监管机构就完成规则制定达成临时协议，终于克服长期的内部斗争和华尔街几年来的强大游说。
2013年12月10日
全部五大监管机构投票表决并通过了沃克尔规则，市场因此迎来了严格监管的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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