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瑞恩能带来什么

彼得·J·博伊尔

   米特·罗姆尼终于想出了一个能够点燃基层选民激情的办法——这也包括竞争者的选民群。人们毋需“跳出新闻页面”就会发现，那些有点儿幸灾乐祸的自由派描绘比比皆是。保罗·瑞恩，罗姆尼的新竞选搭档，此刻已被描述成一个信奉艾茵·兰德（俄裔美国哲学家、小说家，主张自由资本主义和小政府主义）的精神失常的大富豪，而且正打算终结联邦医疗保险计划（另外还有一些边捻胡子思考边犯下的罪行）。这将使保罗·瑞恩在今年秋天成为供奥巴马和民主党人大肆攻击的“活靶子”。
    奥巴马的竞选班底发布了一则极具攻击性的广告，声称对广大妇女、老人、退伍军人、学生和中产阶级家庭而言，保罗·瑞恩提出的“极端的”预算计划将意味着一场不折不扣的大灾难。而此时，罗姆尼的口中几乎还没有蹦出一个有关瑞恩的介绍词。
    关于瑞恩被“钦点”作为副总统候选人，一些保守派人士看上去似乎和民主党人同样开心。他们喜欢瑞恩的年轻，他的智慧，他的积极乐观，还有他被选为竞选搭档所透露出的信号——看来，罗姆尼打算让共和党朝着小政府改革模式迈进，很多激进者已经开始预想他们将与党内当权者展开持续三年的抗争。
    右派知识分子——瑞恩的天然支持者已经相信，选择瑞恩将最终使这场总统大选的焦点从对罗姆尼的税收及从商经历的低级揣测，升级为一次严肃而成熟的关于债务及赤字危机的公开讨论。《华尔街日报》的杰拉德·赛博认为，选择瑞恩“将为一次全国范围内的配得上总统大选的哲学辩论得以开展提供最佳保障”。
    或许如此。但更可能出现的结果是罗姆尼的支持率继续下滑。难道每位选民都会支持一个“从威斯康辛州来的瞪着僵尸般大眼睛想要把老奶奶饿死的人”？
    瑞恩本人更倾向于认为美国所面临的财政问题是如此严重，以至于无法煽动起民众的热情。当他为2010年改选的“茶党国会”起草预算法案时，他告诉我，尽管他本人支持福利改革，但他在民主党选区六次连任众议员也证明了这一点。“我们将验证这个道理：会叫的狗不咬人。”他说。
    这是罗姆尼的一着险棋。根据我在《新闻周刊》的同事丹·克莱德曼的报道，罗姆尼竞选班底内部希望选择瑞恩作为副总统候选人能使共和党人的支持率大幅增长，因为这样一个大胆的团队将拿出切实可行的解决严重问题的方案。而奥巴马则变成了一个停滞不前的经济体的倒霉东家，尚拿不出计划来减少债务或真正解决赤字问题。罗姆尼阵营认为，随即而来的针对瑞恩改革方案的争论将在宏观层面发挥效用，同时使双方之间的哲学分歧更为尖锐，而不是沦为一场仅仅着眼于细枝末节的口角——所谓的漏洞、补贴及福利将为谁削减。
    听上去这像是痴心妄想。奥巴马正设法忽视自己的辛普森-鲍尔斯赤字削减委员会，恰恰是因为这些细节就好比政治毒药。因此奥巴马似乎不大可能给瑞恩的改革方案来一次彻底的结肠镜检查。
    选择了瑞恩，罗姆尼不再只是维护一些与瑞恩的改革措施一致的模糊概念，他本人现在开始投身捍卫这份改革，他会发现，在接下来的竞选之路上，他还得继续捍卫它，以及它之中潜伏的大量毁灭性的细节。如果福利改革是政治的第三根支柱，那么这将是整个第三根支柱的运输系统。
    有瑞恩这样的竞选搭档最大的好处就是，他拥有一个极其广阔的国家平台来解释自己的方案，而且就防守能力来说，瑞恩比罗姆尼要强得多。在针对任何一件事情的公开辩论上，瑞恩显得比罗姆尼更为擅长，正如上周六（8月11日）早上他在诺福克市表现的那样。在那里，他以一种更清晰有力的语言来为罗姆尼在贝恩资本度过的时光辩护，而罗姆尼本人还未曾做到这一点。“我十分自豪，现在我身边站着这样一个人物，他凭借自己的经验即可了解，需要做些什么来为我们的经济体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如果你有一笔小生意——你确实有，”他说，“在贝恩资本，他投资了一些新兴公司，并帮助一些陷入困境的公司完成重建，如史泰博、幼教机构光明地平线和美嘉斯波，这里仅仅列出了很少的一些而已。米特·罗姆尼给我们创造了大量的就业机会，这也展现出他真正懂得如何才能让经济自由运行。”
    瑞恩的支持者们相信他们选择的这个人具有克林顿式的政治技巧，这是因为，他不得不向那些并不乐意接受自己政见的选民们推销自己，就像当年克林顿做的那样。卡尔·洛夫上周六早晨在福克斯新闻频道指出，他并不担心在医疗改革这个问题上罗姆尼会失去老年选民的支持，因为“保罗·瑞恩将会极富耐心地向他们解释他和罗姆尼州长所倡导的究竟是什么”。
    的确，这将会是一次克林顿式的成就。但是总统大选已进入最后80多天的白热化阶段，很难再有一个理想的环境来对福利改革做出细致的解释。众议院议长约翰·博纳深知这一点——直到两年前共和党人在白宫中顺利占据大多数席位，他才开始接受瑞恩的预算方案。很有可能，老年选民及其他一些人都已为提上日程的医疗改革作好准备。但这似乎也颇具意味地提醒着我们回顾一下去年发生在纽约的那场特殊的联邦国会选举，那时民主党人凯西·胡赫尔在这样一则竞选广告的帮助下，从共和党人手中赢得了一个本来“安全”的席位：画面中，一个长相酷似保罗·瑞恩的人正将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妇人推下悬崖。
    在2012年美国大选中，罗姆尼在佛罗里达州（四个摇摆州之一，老年人口较多）的机会可能才刚刚开始。
（作者系《纽约客》特约撰稿人）（本报实习记者 程萍 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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