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标签

首页财讯正文

赖声川含蓄的疯子,复杂的梦。

作者:周敏

来源:华夏时报

发布时间:2013-05-15 16:26:00

摘要:“我是疯子,很含蓄的疯子。《如梦之梦》就是我最华丽、最复杂、最一气呵成的一场梦。”从4 月1 日开始,赖声川将带着自己的这场梦,开始亚太地区巡演。

赖声川含蓄的疯子,复杂的梦。

“我是疯子,很含蓄的疯子。《如梦之梦》就是我最华丽、最复杂、最一气呵成的一场梦。”从4 月1 日开始,赖声川将带着自己的这场梦,开始亚太地区巡演。


   “在一个故事里,有人做了一个梦;在那个梦里,有人说了一个故事。”1990 年,赖声川曾在笔记本上写下这句话。
   他用了10 年时间,把这句感悟演绎成话剧《如梦之梦》,用8 小时、30 多个演员演一场连环扣似的悲喜人生。穿过剧中人庄如梦的梦,延伸到上海名妓顾香兰,从民国初年演绎到现代中国,从台北穿越到诺曼底。
   “我是疯子,很含蓄的疯子。《如梦之梦》就是我最华丽、最复杂、最一气呵成的一场梦。”从4 月1 日开始,赖声川将带着自己的这场梦,开始亚太地区巡演。

 


溯梦伯克利

   如果要追溯这个梦的源头,时光会将赖声川带回伯克利。
   成立于1868 年的美国加州伯克利大学一直是美国社会与经济变革的催化剂。70 年代在伯克利求学的台湾诗人、散文家杨牧如此描述他的感受:“伯克利使我睁开眼睛,更迫切地观察社会、体会社会;在观察和体会之余,我更信仰知识的力量。但知识必须释放,放到现实社会里,方才是力量。”
   1 月30 日,赖声川应邀到伯克利讲学。从1983 年拿到伯克利大学表演艺术系的博士学位算起,时光过去了30 年。这次,他带着1992 年版电影《暗恋桃花源》回到母校。
   一回到伯克利, 他便成了30 年前的“Stan Lai”—出入于Telegraph 街的旧书店与唱片店的“雅皮”,泡在太平洋电影资料馆的“文青”,或者渔人码头中餐厅中为了生活费而端盘子的伙计。“这里一直是我力量的源泉。很多戏是在这里初创的。”赖声川说。
   他读书、看戏、过日子。突然有一天,他发现,苦读四年戏剧学专业,还有一年就要拿到博士学位了,他却不知道什么叫戏剧。
   深夜,在旧金山一家剧院,午夜的剧场让他感觉到阵阵寒意:台上正在上演一出喜剧,台下观众大部分时间却沉默,偶尔随着剧情发出一点笑声。
   “为什么观众不能与演员一起哭笑?剧场与观众的联系在哪里?我可以写论文来分析什么是剧场,但是我很难相信自己写的东西。”戏剧,一个他投入了全部精力与时间探索的专业,突然变得陌生、遥远。“我没法不沮丧,就像你押上了所有的筹码,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对最喜欢的这一行并不了解。”
   迷茫中的赖声川遇到了来伯克利访学的戏剧专家Shireen Strooker,在他的介绍下,赖声川去了阿姆斯特丹。在一个公园里,他找到了Amsterdam Werkteater剧团,那是一个能容纳800 多人的帐篷剧场。
   赖声川看了一出关于公共厕所管理员的音乐剧。他听不懂一句荷兰语,却能感觉到观众与剧情一起呼吸。“你能感到这出戏就是为这些观众做的,观众也很懂得欣赏。”70年代的Werkteater 剧团已经懂得为观众度身定做一台戏,例如,三名演员演绎一名癌症患者的故事,90 分钟的戏只有一个观众—医生,医生的办公室就是剧场。这与他之前接受的戏剧教育完全不同……

 

 

“这部戏能让观众看见自己”

   时间到了2000 年,此时的赖声川已经功成名就,他被海外媒体誉为“台湾剧场最灿烂的一颗星”,“台湾现代剧场的创造者”,“为世界华语剧场创造了一种崭新的悲喜剧经验”。伯克利大学聘请他为客座教授。为校董们进行戏剧讲座的同时,他指导学生排演《如梦之梦》。
   他对阿姆斯特丹的帐篷剧场一直念念不忘,这一次,它仿佛在他心里复活—在《如梦之梦》中,赖声川把观众放在剧场的核心,四面是环形舞台,让演员围绕观众演出,让观众在一个又一个的轮回里“看到自己”。
   《如梦之梦》的首演在Zellerbach Room 7,一个建于70 年代的小剧场。“当时来了二三十个观众,都坐在地上,演出了3 个半小时。”赖声川回忆,“虽然3 个半小时的演出只是上半部,演员比观众还多,可是效果出奇地好。”
   1983 年,当赖声川从美国毕业回到台湾时,他在台北找不到一所现代意义的剧院,唯一的亮光,是金士杰创办并勉强支撑的兰陵剧坊。金士杰也遇到了“艺术上的疯子”赖声川,他从此成为赖声川经典舞台剧《暗恋桃花源》中20 年唯一不变的主角江滨柳。
   但即便是与赖声川合作了20 年的金士杰,都认为《如梦之梦》简直就是一个疯子才会做的戏。同年,《如梦之梦》在台湾艺术大学首演时,金士杰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看待老友的疯狂。他还不忘打趣两句:“要是我睡着了,记得叫醒我。”
   五年后,他自己“也中了招儿”,在《如梦之梦》中扮演其中的开篇人物—一位临终的病人。
   这场用8 小时、30 多个演员演绎的梦对演出场地有很高的要求,“走到哪儿都要先拆剧场”,搭建环形舞台,而观众最多只能有几百个。自从2005 年在台北上演后,一直再没演出。
   13 年之后的巡演,这部戏没有大的改动,仍然“保鲜”。赖声川只是重写了其中第九幕。
   导8 小时的戏,他没有剧本,只有20 来页的提纲。“排戏是一个自然的有机过程,导演要做的就是调动演员的情感经历,他们一旦进入那种状态,完全不需要导演再做任何的提醒,就能按照故事本身的发展进行下去。演员完全不需要‘演’给观众看,他就是戏。”
   他一直认为,生命中很多看似无关的事情,虽然发生在不同时间、地点,但有一种机制一旦启动,人就知道去哪里寻找这些事件,知道哪些事件之间有关联,“我们的心像一台电脑,在创意发生的刹那,就是启动了一个软件,会自动寻找档案、挑选档案,并将这些档案放置在一个新档之中。”
   他信仰密宗。1999 年,在印度菩提迦叶—达摩祖师顿悟的地方,他看到,无数的信众围绕着佛祖的舍利塔顺时针方向旋转,一圈又一圈,像首尾无尽的一道道环。“我突然想到,这不就是轮回吗?就像人生一样。”
   “这部戏能让观众看见自己。”坐在30 年前他常来的伯克利STRADA 咖啡馆门前,赖声川这样解释《如梦之梦》:“这是从政治、社会关怀走向个人心灵的追寻,是我个人成长的转变。我本来以为政治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但是现在明白,只有个人才能完成这种转变。”

查看更多华夏时报文章,参与华夏时报微信互动(微信搜索「华夏时报」或「chinati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