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藏的魅力

昭觉 游走在心灵最深处的学者

    开放，是美国精神的一个重要特征。美国的大学、图书馆都对公众开放。在这所大学的教室里，你经常可以看到小镇上的居民在认真地听课。

    这个小镇因大学而著名，这所大学以小镇而命名。大学出了 70 多位诺贝尔奖得主，小镇依然是小镇，沉淀下来的人文气息和精神财富却足以成为美国最引以为豪的特殊名片。 

    从这所学校退休的华人教授“熊爸爸”说，小镇里的人，不是天才就是疯子。这所大学有名的人和事、景与物太多。但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它的图书馆、教授们和自由生长的花。 

    外面下着小雨，但是我兴致勃勃。徜徉在书的海洋，我很诧异今天这么安静，很少有人。Kristi 说，“今天是 12 月 21 日，世界末日，人们都去避难，或者拯救世界去了。”揶揄完这个日子，她又恢复了认真：“临近圣诞节，学生们都放假了，今天是图书馆开放的最后一天。你要是今天赶不上，就得等到明年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关于世界末日的传说，与图书馆有关。当人类关闭了他的知识和精神宝库，一个时代就结束了。当这个宝库重新开启的时候，就意味着另一个时代的来临。 

    开放，是美国精神的一个重要特征。美国的大学、图书馆都对公众开放。在这所大学的教室里，你经常可以看到小镇上的居民在认真地听课。在最能体现收藏、信任、环境、分享精神的图书馆，我遇见了两位背包客。他们把巨大的行李包放在脚下，披着防寒的毡子，摊开一本书，恍若无人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身边的行头收拾得干干净净，即使是全部的家当，也整理在一个干净的口袋里。 

    这些远道而来的背包客或无家可归者与大学生一样，也可以进入阳光灿烂的知识殿堂，这是我没有想到的。这种平等的精神，营造出一种无法抵御的向上的力量。 

    学校里大大小小的图书馆将近 30 个，几乎每座楼里都有自己的图书馆。图书馆的书架层层叠叠。移动这些书架的是一个巨大类似于航海的舵轮。Kristi 说，每次她费力地转动这些舵轮，就想象着自己在茫茫的大海上航行。我说：“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Kristi 摇摇头：“当语言过于工整的时候，往往会失去它生动的魅力。你只有亲自移动着这些图书馆的舵轮，才会体会到那种特殊的感觉。在学术的道路上，你是航海家，也是挑战者。你是不断选择的人，也是不断被风吹浪打挑选的人。有狂风暴雨的惊险，也有风平浪静的黎明——学术的魅力无法言说。” 

    这种魅力我体会过。在语言学教授 Eve 智慧的笑脸上，在她的先生，化学家 Alex 比较内向的眼神中，我体会到了这种沉浸于学术的快乐。在 Kristi 阳光灿烂、散发着知识女性独有的青春美丽的眼神中，我也体会到了这种快乐。 

    Kristi 在图书馆马克·吐温的铜像旁照了一张照片，马克·吐温一手摊开一本书，另一只手斜斜地搭在座椅上，仿佛搭在老朋友肩上一样。倾斜的脸，仿佛在对着 Kristi 低声耳语。Kristi 在这张照片旁边写了一句话：“马克·吐温告诉我，每天写微信的人，是成不了大作家的。坚持每天至少写作1500 字，你才能够学会如何表达你的内心。” 

    我知道 Kristi 是在鞭策我，便开心地大笑起来：“马克·吐温对我也说了几句话。”

    “什么话？” 

    “没有心的人不会成为作家；没有灵魂的人不配成为作家；没有智慧的人，不能成为作家。没有勤奋和毅力的人，肯定成不了大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