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民币汇率当成战略资源 建议所持美国债“债转股”

景学成

   目前人民币汇率改革面临着复杂的环境。
    首先，就外界环境而言，汇率升值与否已经从单纯的经济问题演变成了政治压力。现在美国失业率在10%左右居高不下，奥巴马政府迫切需要解决失业问题，另外，奥巴马也面临着参议院中期选举，因此，美国把国内政治压力抛给了我国。
    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加上我国出口顺差一直是美国认为人民币汇率应该升值的一个重要理由。另一方面，我国国内的一些舆论不够谨慎，过分宣传中国发展高速度，高估中国国力，容易成为制造压迫人民币汇率升值的借口。美国甚至认为，正是人民币汇率低估造成了全球经济的不平衡。
    可以说，奥巴马上任积累的政治压力，已经酿成了目前美国针对人民币汇率升值问题的舆论土壤。过去美国几次施压人民币汇率升值，还只是美国的短期策略，现在显然已变成美国的国家战略决策。而且美国还在动员其他国家和国际金融组织对中国施压，试图形成一个打压人民币的全球联盟。最近，130名美国国会议员联盟写信给奥巴马总统要求将中国列入“汇率操纵国”，清楚表明了对华高压的态势。
    “黑云压城城欲摧”，应对必须全方位。从短期角度来看，中国不会因美国的压力而盲目调整汇率，而需要经过具体调研和测算，最终才能决定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的步骤和汇率变化的预期幅度。当然汇率只是经济金融工具的一个方面，这场争论实际上是以人民币汇率为基点的一场政治博弈，但中国经济发展这盘棋应该下活。策略上也许需要“以退为进”，并妥善处理好、维护好中美关系大局。在此过程中，要进行更高的战略外交利益评估，从综合战略角度进行利益互换，可能是这场争论的中期解决之道。
    具体说就是：
    应对当前美方施加于我国人民币汇率的升值压力，除了正面表态人民币升值无助于美国改善就业和国际收支失衡，合理解释双方的逆差和顺差构成和技术性解决外，我认为，我们也应该站在国家战略的高度，综合应对，即国家可以把人民币汇率作为一种可运用和交换的战略性资源，而不只是当做一种简单的贸易金融技术问题。不仅仅计算究竟已经升值了多少和未来一段时间内还可能升值多少。因为在当前的美方激烈施压的情况下，双方的立场不会轻易松动，意向的汇率水平目标距离肯定是相当大的，美方提出人民币低估40%的说法中方也肯定是不能接受的。而且从这次美国的学者、媒体、政府、议员纷纷表态、步步紧逼的态势不难看出，美方这一轮的施压目的也许不是简单升值几个百分点所能满足的，我看是大有要压出像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强迫日元升值的“广场协议”的劲头，起码也要搞出个关于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的“北京自律”。
    因此笔者认为，当前人民币汇率升值压力不大可能在短时期内获得技术性解决，而必须运用政治智慧寻求在中长期内得到战略性解决。比如，我们可以做出让步，但美国必须在某种程度上给予我们相应的益处和回报，比如立即宣布承认我国市场经济地位。我国也可以从自身的需求提出在经济金融领域的互动中寻求更多的发展机会；比如为切实保证中国在美资产安全，可以建议与美方共同研究将我国持有的近8000亿美元的美国国债实行债权转股权，让中国持有一些美国公司的股权——交换美国财政部在救助美国企业过程中持有的公司股份；为减少美国对华贸易逆差，要求美国放宽民用高技术的对华出口，或者在美国的一些州建立中华工业园区让中国企业进驻就地生产和销售；为根据哥本哈根协议更好贯彻“共同但有区别的原则”，要求在节能减排技术和资金上给予中国一定的支持和补偿，等等。当然这些还都是“在商言商”之道——就汇率说汇率，就经济说经济。循此思路，扩展到整个国家战略，还可以提出更多的政治利益选择作为升值回报相与讨论。
    作者为前央行研究局副局长，现为民间智库《和谐战略研究联盟》理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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