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两金融机构被立案调查 先给监管点个赞

冉学东

5月19日，银保监会有关部门负责人表示，针对中国银行“原油宝”事件，银保监会在前期调查的基础上，已启动立案调查程序。

早在4月30日，银保监会就首次对中行原油宝一事公开表态，“要求中国银行尽快梳理查清问题”、“相关情况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加上5月9日银保监会相关部门宣布对中信银行泄露客户信息启动立案调查程序。一月之内，银保监会已经宣布两起立案查处。

2020年，美国时间4月20日，美国WTI原油期货5月合约跌出史上第一个负数结算价-37.63美元。这是疫情期间全球原油市场剧烈动荡下的极端表现，投资者损失惨重，由此触发“原油宝”事件。

中国银行此后宣布跟美国芝加哥商品交易所进行沟通协商，并一度要求投资者负责穿仓后的损失。此后，全国各地的投资者开始了大量的维护权益的活动。

5月5日，多名投资者接到中行分行或支行电话，沟通解决原油宝赔偿问题。中行出具的原油宝事件处理方式：中行承担穿仓损失。对于投资额低于1000万的大部分客户，由于不具有足够的风险投资能力，可以退20%的保证金。对于投资额超过1000万的客户（不足100人），认定为专业投资者，不退保证金。

5月16日，中国银行有关负责人在接受《金融时报》记者采访时透露，截至目前，该行已与超过80%的原油宝客户完成了和解签约。

金融交易本属于民事交易活动，类似原油宝事件，中行和其客户平等公正的基础上进行交易，投资亏损也属于正常，投资者有通过投资获取收益也同时必须承担亏损。

但是有一个前提是，作为此次交易管理者的中国银行是否做到了勤勉尽责，程序是否公平公正透明，尤其是处理的过程是否合法合规，是否有没有损害投资者的合法权益，这是监管必须调查的。而近几年，在中国金融业的理财投资行业，存在的一个核心矛盾是，金融机构往往没有做到勤勉尽责，设置的交易规则也不够公正透明，往往存在一定的诱导和欺骗。

而作为投资者，在投资过程中，风险控制意识本身就不够，一夜暴富心态浓厚，投资获益了皆大欢喜，投资失败后，往往不分是非，把责任归于金融机构，最后去找政府，本身是一个金融交易事件，演变成社会性事件，损害社会稳定。

这样的投资文化，导致整个金融市场刚性兑付，风险聚集于金融机构，或者金融机构失去投资者信任。风险发生后，监管机构不得不出手，最终进入“一放就死，一管就乱”恶性循环，金融理财市场难以真正发育成熟。

由于复杂的历史原因，中国的金融监管者和金融市场以及金融机构的关系尚在探索中。过去多年，业内实行“自家的孩子自己抱的”惯例，这种方式，有利于分清责任，各负其责，但是却扭曲了监管的本来要义，监管长期成为金融机构的“婆婆”。

这样的监管框架最明显的弊病是，监管机构和金融机构成了利益共同体，金融机构发生了风险，就成了监管机构的责任，不能对金融机构起到应有的监督制衡和管理，这样不仅仅不利于金融市场的健康发展，也不利于金融机构的健康成长。

本质上，监管和机构之间是一个良性的互动关系，金融监管可以分成金融监督与金融管理。金融监督指金融主管当局对金融机构实施的全面性、经常性的检查和督促，并以此促进金融机构依法稳健地经营和发展。金融管理指金融主管当局依法对金融机构及其经营活动实施的领导、组织、协调和控制等一系列的活动。

在这个过程中，监管机构是代表政府，执行国家政策，维护市场秩序和投资者权益，促进金融市场发展，其身份相对超脱。

监管做好了，不仅仅维护投资者权益和促进市场发展，更为重要的是对金融机构提示了风险，促进其健康成长，而这一点往往被各方所忽略。其实过去几年监管机构通过及时提示，让金融机构成功回避风险的案例不少。

尤其是中国金融市场尚处于成长初期，信托责任意识和文化不强，短期行为盛行，这时候更需要监管者负起责任，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规范市场和金融机构的行为，维护投资者包括机构的合法权益。

比如此次中行原油宝事件，尚有诸多疑问待解，例如：商业银行进行类期货业务是否合规？是否有过监管机构授权审批？中行在具体经营过程中有没有违反适当性原则？合格投资者制度执行如何？是否足够对客户提示风险？中行此次处理手法是否合规？中行在原油宝事件中是否做到了勤勉尽责？中行跟CME沟通结果如何？及时整个原油宝产品的设置是否合理等等，大家都等待监管一个明确的回答。

其实，每次危机事件处理好都会成为一个走向进步的阶梯，这中间考验的是监管和机构的智慧。此次两起立案调查是一个好的开头，先给监管点个赞。

责任编辑：孟俊莲 主编：冉学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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