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GDP世界第二是有价值的预..
本报评论员 徐立凡
经济学家李稻葵关于年内中国GDP将超日本居世界第二的预测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对唯GDP论的警惕共识和对统计方法的警惕惯性让不少人对中国经济总量居世界第二不仅不兴奋,而且平添了担忧。中国GDP世界第二是不是个仅能提供自我满足的虚空数字?
GDP世界第二一点也不虚空。2008年,日本GDP是4.844万亿美元,中国是4.222万亿美元。日本全年的GDP增长率是0.7%,中国是9.0%。今年一季度,日本延续去年后三季度的负增长态势,GDP为负4%,创下了日本二战后最大跌幅。中国一季度是6.1%,虽然比上年同期回落4.5个百分点,但在主要经济体中仍然独树一帜。翻一翻数据就能发现,中国GDP超越日本,是迟早的事。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趋势,只不过国际金融危机的爆发,使趋势变为现实的时间提前。
GDP排位的变化有没有意义?当然有。首先,无论GDP多么与国民幸福指数脱节,它代表一个国家的经济重量。这个重量决定国家在世界经济格局里的说话分量。国际金融危机的一个可能的“创造性破坏”方向就是,人们发现了经济秩序有多么的不合理并开始试图改造。中国是希望改造的力量的一部分,要改造不合理的国际经济秩序,要在这个秩序中更加自洽,没有足够的经济重量不行。其次,如果年内中国GDP实现超日,大约半个多世纪以来是第一次,这是一个历史性的超越,是对东亚两强并立的一次真正确认。而且将使中日之间情感复杂、长达百年的较量转入一个新的阶段。中日对比的悬念将由中国何时超上日本转为中国能否保持经济总量上对日本的领先。这个悬念甚至会对地缘政治产生潜在影响。从这个意义上说,“GDP无用论”至少缺乏历史趋势的分析参数。第三,中国经济总量的持续上升,实际上是遏制“唯GDP论”的有力助推器。先说吃饱,才能说吃好。在经济总量达到一个心理许可水平后,对整体GDP的过分关注就会失去凭依,关注人均GDP,关注国民幸福指数,关注GDP质量在政绩和政策中的占比就会增加。什么阶段做什么事。
中国GDP一旦超越日本,其实说明了两个方面。一方面,这是对中国式发展模式的又一次肯定。无论中国以廉价劳动力为基础的比较优势直接参与全球生产链分工的模式多么地不合理,至少这一模式换来了前所未有的国家财富效应。在国际金融危机没有消退的情况下,这一发展战术还不能轻易否定。至少在中国经济体制没有找到产业升级所必须的技术、创新、政府和企业管理模式前,旧的发展模式仍有其存在价值。现在需要做的是保护传统模式和寻找新型模式齐头并进。
另一方面,中国GDP超过日本的这一发展模式不可能同样适用于超越仍有3倍规模差距的美国。中国和日本在经济治理方面极为相似,日本通过保持本币稳定、精细管理和强大的出口能力,先于中国近40年达到了经济总量世界第二的位置,但始终与美国有相当的距离。从这个角度说,日本就是中国的前车之鉴。日本模式其实已经提供了一个答案,即弱于美国以创新为主流的发展模式。而中国在今后向美国的世界第一位置发起冲击,面临着比日本上升期更为困难的局面。日本经济的高速上升期在1955年到1973年,中速增长期在1974年到1991年,前后35年,日本赶上了科技大发展和美国高消费两个黄金时期,这支持了日本的经济。中国今后的发展,首先科技的新发展还在新能源等领域摸索而不可能立刻受益,美国的高消费时期也因为金融危机的到来而结束。这为中国今后的发展提出了严峻挑战。如果按日本模式分析,中国可能在未来没有日本式的中速发展条件。我们必须靠统一并扩大国内市场以维持经济发展期。——这正是200年前美国人做过的事。
因此,从借鉴的角度说,在中国GDP超越日本之后,中国经济发展模式应该从日本模式向美国模式过渡,即以创新和扩大内需为主要方向。
对于中国GDP排名上升至世界第二的预测有某种担忧,有其合理性的一面。但同时也必须看到,竞争从来就是一个此消彼长的过程。经济总量是国家间竞争的重要表现形式。GDP不是问题,怎样解读GDP才是问题。在这样一个重要时刻即将到来之时,需要赶快学会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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