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硬实力”的“软实施”

    6月14日，包括导弹驱逐舰“海口舰”、导弹护卫舰“岳阳舰”、综合补给舰“千岛湖舰”与“和平方舟”医院船在内的中国海军舰艇编队，在位于西太平洋的关岛附近，与美国海军的“乔辛号”导弹巡洋舰、“霍华德号”驱逐舰和新加坡的“无畏号”导弹护卫舰会合。接下来，它们将组成联合编队，向东开赴夏威夷群岛海域，参加即将在那里举行的“2014年环太平洋”军事演习。
    “环太平洋”演习是由总部位于夏威夷珍珠港的美国海军太平洋舰队主持的、两年一度的全球最大规模的国际性海上演习。今年的演习将于6月26日-8月1日举行，届时将有来自23个国家的47艘舰船、6艘潜水艇、200多架飞机和25000名军人参加。
学习训练方法之机
    这是中国第一次参加“环太”军演，之前只曾在1998年派出过观察员。2012年，时任美国国防部长帕内塔访华时向中国海军发出邀请，以作为美国愿意提高中美两国“军队对军队”互信程度的姿态。中美海军舰艇过去联合演习的次数很少。中国去年曾派出一艘导弹巡洋舰、一艘护卫舰和一艘补给舰，参加了中美海上联合搜救演习。
    今年，中国海军参加“环太”演习的兵力除了上述4艘舰艇外，还包括2架舰载直升机、1个特战分队和1个潜水分队，共计1100多名官兵。其中，“海口舰”是号称“中华神盾”的052C型导弹驱逐舰，“岳阳舰”也是最新的054型导弹护卫舰。中国首次参加“环太”演习，就派出这两艘现役主力战舰，中国军事专家宋忠平认为，这显示出中国希望通过演练，向美国等国海军学习先进的训练方法，以提高本国海军的训练水准。
    中国近几年正在积极发展海军。澳大利亚出版的一份军情通讯透露，中国正准备在全球部署3个航空母舰战斗群，首个航舰战斗群将在3年后建立。中国媒体进一步报道称，中国新建的航舰将达到8.5万吨，比首艘航舰训练舰“辽宁号”增加了约2万吨。
    2014年“环太”军演将针对一系列能力展开训练。美国海军透露，此次军演将着重于提高涉及救灾、海上安全行动、海上控制及复杂的海战等方面的海军“协同操作”能力，相关的实际训练科目包括两栖作战、射击、导弹发射、反潜艇和防空演习，以及反海盗、扫雷、爆炸军械处理、潜水和打捞行动。
    中国将参加编队队形变换、通信操演、吊放小艇、占领阵位、海上补给、应急情况处置、轻武器及主炮对海射击等科目训练。此外，中方还将参与海上安全行动、军事医学交流、人道主义救援减灾、潜水等科目的演习。期间，中方还将举行“舰艇开放日”，组织任务官兵开展相关双边、多边交流活动。
    此次军演还将是中国海军与同样参加训练的日本、菲律宾等存在海上摩擦的国家进行交流甚至建立信任的难得机会。
从“军人对军人”
到“军队对军队”
    中国今年参加“环太”演习，也体现出美国正在扩大多边军演包容性的倾向。
    邀请中国参加由美国主导的军演，服务于美国提出的寻求与中国建立“健康、稳定、可靠、持续和透明的”“军队对军队”关系的目标。邀请中国的一个重要依据，是假设中国参与有利于削弱该国对美国召集这些军演及其在亚太地区活动动机的猜忌。但是，这个假设需要进一步坐实，那么，如何才能让欢迎中国参加多边军演的姿态升级为帮助消除中美之间战略不信任的举措？
    今年2月中国受邀派实兵分队参加美国主持的“金色眼镜蛇”演习，是一个良好的开始。17人的中国分队，参加演习中的人道主义及民间救援（HCA）行动演练部分。有鉴于美国2000年通过的《国防授权法》对美中军事交流作出的诸多限制，人道主义及民间救援方面的演习为中美初级军事人员在个人层面上的交流提供了相对较好的平台。
    美国邀请在区域“传统朋友”之外的国家参与此类演习，是美国“硬实力”的一种“软实施”，这对未来解决中美军事领导人之间的互不信任将起到微妙但不可或缺的作用。
    但是，个人层面的交流最终起到的作用也只能这么多。在现实操作中——从“金色眼镜蛇”演习就可以看出——两国军人的交流无论从时间上还是人数上都相当有限。在美国法律的限制下，邀请中国参加军演对于建立中美两军互信能否起到切实作用是个问题。
    尽管如此，目前的趋势看起来仍在向美国扩大多边军演包容性的方向发展。基于这一点，美国应考虑如何利用军演中发展出的“军人对军人”经验，去发展更有用的“军队对军队”关系和更开放的两国外交关系。
　　  第一个途径是深化军演互动。例如，美军可以通过再次邀请中国军队同一批人或同一部队的人加入未来的“金色眼镜蛇”演习，以此进一步加强中美“军人对军人”的关系。
    第二个途径是扩大联合演习接触面。在“金色眼镜蛇”之外、东南亚国家联盟国防部长扩大会议内，美国和中国均已参与了一些多边人道主义救援减灾（HA/DR）演习。要实现帕内塔提出的中美“军队对军队”目标，美国可以寻求更多机会与中国人民解放军开展美国法律框架允许的、区域外的多边或双边演习。
    中美两国的军事互动程度最终由美国法律和中国军队的接触意愿限定。建立更好的“军队对军队”关系是一个渐进的过程，美国若不为两国的军事关系提供更多发展的机会，两国目前的军演交流也只能起到有限的作用。毕竟，只有到了美国和中国的将官为了一支联合特遣部队在热线的两端协同工作时，两国军队更广泛、更深入的“军人对军人”交流才更有可能化为塑造积极战略目标的黄金机会。
    华夏时报（www.chinatimes.net.cn）记者 兰晓萌 综合编译自《外交官》杂志网站、美联社、智库“新美国安全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