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取代美元之路

《经济学人》

    前不久在东京举行的全球央行年会上，美联储主席伯南克的演说吸引了各国财金官员的密切关注。但实际上，他演说的内容反而是敦促大家不要过分关注。新兴市场国家的决策者纷纷抱怨美联储的宽松政策破坏了他们国家的经济稳定，导致本国通胀和资产价格上升。伯南克回应，新兴经济体只需将本国货币与美元脱钩，就可以隔绝美联储决策的影响。新兴经济体惯于追随美元，这迫使他们不得不在伯南克每一次放松货币政策之后采取同样的措施，不管他们跟随美元的脚步多么松散。

    决策者或许在伯南克想到说什么之前就已注意到这一点。在当天的另一场演说中，中国央行副行长易纲指出，中国继上次抛出后将不再吸纳美元储备。同时，华盛顿智库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PIIC）研究员阿文德·萨勃拉曼尼亚（Arvind Subramanian）和马汀·凯斯勒（Martin Kessler）的最新研究结果表明，美元在新兴市场的影响力正在日渐减弱：曾经追随“绿钞”的货币如今已不再那么紧密地跟随；一些货币更自由地浮动；还有一些货币正在新的货币——人民币的魅力下，稳定地运行。
    一些通胀倾向明显的新兴经济体已采用美元作为官方货币，如厄瓜多尔；还有一些国家将本国货币盯住美元，如约旦。这些官方决策是衡量美元国际地位的一个指标。萨勃拉曼尼亚和凯斯勒则采用了不同的办法，他们基于汇率在市场上的表现方式去衡量，通过识别兑第三方货币（如瑞郎）的每日波动与美元相一致的货币。这种“协同波动”可以反映市场的力量，而不是官方政策。它不需要完全相关，只需要足够紧密关联以排除巧合即可。
    根据这种办法，他们发现美元依然对52个新兴市场货币中的31种有巨大的拉动作用。但包括印度、马来西亚、菲律宾和俄罗斯在内的一部分国家，自金融危机以来已经放松了与美元的“锚定”。过去两年与危机前（2005年7月-2008年7月）相比，研究表明在38个案例中，美元的影响已经减退。
    过去，美元在东亚占据主导地位。如今，如果有的话，东亚以人民币为准。目前该地区有7种货币跟随人民币（可以说，“红钞”）的紧密程度大于“绿钞”。美元每波动1%，东亚各国货币平均同向浮动0.38%；而人民币每波动1%，这些货币平均变化0.53%。
    当然，人民币本身尚未实现自由浮动。自2010年6月以来，人民币兑美元升值约9%，每日在较窄的区间里波动。人民币与美元的紧密联系对萨勃拉曼尼亚和凯斯勒的研究带来一个统计难题：如果这两种货币走势紧密相随，那么他们如何辨别一种货币是跟随美元还是人民币的脚步？在此前的研究中，只要出现这种模糊性，均被假设为跟随美元。彼得森的这两位研究者则放松了这种假设，指出如今人民币的走势已足够独立，使他们能分辨出其影响力。但是，人民币的一些显著特征仍可能是借美元的光产生的。
    在东亚地区之外，人民币的影响仍然有限。美元每波动1%，新兴市场货币平均变动0.45%，而对于人民币，这些货币的平均变化只有0.19%。但是，人民币的地位将随着本国经济和贸易活动规模的扩大而继续提高。单单基于这两支力量，萨勃拉曼尼亚猜测，人民币将在2035年左右超过美元，成为关键货币。到那时，美联储主席就不会吸引这么多关注了。
华夏时报（www.chinatimes.net.cn）记者 兰晓萌 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