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有人爱上你呢？

于一爽

    我前些日子跟小白说，你提醒我回头约你吃饭。因为年初就要约后来一直爽约，这事儿我觉得不能再搁到明年了。
    这两天没等他提醒，我就想起来了，约在孔乙己。我叫了李亦燃和一个他们说长得非常像王小枪的哥们儿，其实我倒不觉得像，因为我都快忘了小枪长什么样儿了。亦燃带了一个弄话剧的，点菜的时候我还问那人不吃什么，亦燃说他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后来一个多小时之后，狗子拖家带口来了，小柳照顾小狗子，灌了几回奶瓶换了几回尿不湿。小狗子是小酒人儿，围着椅子腿儿来回来去转圈儿。
    每个爸爸都喜欢让孩子自我复制，狗子的孩子变成他的衣钵传人。我还有一件事儿印象蛮深，有一次吃饭，未未的小孩儿在饭桌儿上玩儿火柴，所有人都怕烧着，吓唬他说玩儿火尿炕，小孩儿看着他爸，未未说，那你就玩儿一次。
    再后来小狗子要睡觉就和小柳回家了。我们继续，喝得有点儿多，他们说你也生一个吧。
    我说我靠。
    又说没人爱我。
    狗子说万一有人爱你呢。
    我想说这个世界上万一的事儿多了。
    不过我没说。
    其实我觉得爱不爱都不是前提，生小孩的前提是，你已经证明了人生是快乐的。不说快乐的起码也得是值得一过，而且尽量让他虚度光阴，不爱干吗就不干吗，千万别为钱受大罪，而这些能满足吗？我觉得这是一个问题。
    我旁边的假王小枪也给我讲一事儿，他说自己前两天给他妈打电话，讲要年底送她一个大礼然后卖了个关子没讲是什么。他妈想了一宿，第二天打电话说你不会要送我一个孙子吧……
    后来从孙子又说到姑娘上，亦燃听说写影评的现在都有姑娘往上扑，打算回头弃暗投明不写剧评了，而且他最近老让我给他发派姑娘。其实姑娘有，事儿也是好事儿，但要给你发派姑娘我觉得……然后狗子又说我喝酒别开车了什么的，我说我现在基本什么时候都不开。我不怕别的就怕堵车。小白说他有一个哥们儿的座右铭是——开车必须喝酒，我觉得这个座右铭快变成碑文了。
    再后来，我、亦燃、假王小枪、狗子换了一个地儿。亦燃趁着酒劲儿慷慨陈词之后就睡着了。假王小枪困得不行不过也没张罗走，我闷头儿啃了两个鸡翅膀儿，其实也不是特别想吃。狗子换地儿之后没待多会儿就晃晃悠悠回家了，但后来因为没拿书包，里面好像有身份证，半个小时之后又晃悠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找不到地儿，在北京当代女子医院附近溜达了半天。
    因为他回来了，我们就又喝了一小会儿。我把他刚做的邹静之的《九栋》拿出来翻了翻还给翻烂了。我问他封面这是什么绿呀？他说俄罗斯绿，也不是俄罗斯绿，接近拉脱维亚绿，又说好像是这个国家，但好像又不是……我心想：这都哪儿跟哪儿。
    然后翻开书的最后一页是《挽歌》，一首诗，我当时心里特别想把它给读出来。
（作者系资深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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