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凯:神马“试点”都是浮云?
■程凯
有一些词是非常有中国特色的,比如说“试点”,中国的资本市场就是“试点”试出来的。
“证券、股市,这些东西究竟好不好,有没有危险,是不是资本主义独有的东西,社会主义能不能用?允许看,但要坚决地试。看对了,搞一两年对了,放开;错了,纠正,关了就是了。关,也可以快关,也可以慢关,也可以留一点尾巴。”
这段话出自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1992年的南巡讲话,当时想的只是“试点”,到现在已经再也没有人讨论股市好不好了,而是怎么才搞得好的问题。试点前和试点后,舆论的看法往往大相径庭。
所谓“试点”,就是要摸着石头过河,就是要试错,前提就是承认这个方案我吃不准,但是我愿意试试,而且错了我也愿意改。也正因为如此,全面否定“试点”的逻辑基础就是不存在的,因为没有一个“试点”会认为自己就是真理。
时间回到2011年,“试点”这个词正在被流行着,而种种“试点”也正在被质疑着,一如既往,好像都是浮云。
试点一,北京为治理城市拥堵而采取的“摇号上牌”这个月已经启动了,这算是一个试点,成不成功不知道,会不会被全国其他城市效仿现在也不知道,但是,首先它就已经和上海的收取牌照费的办法不一样了,多一个经验其他城市就多一个教训,很多人在批评这项政策,也有很多人等待着这项政策不了了之,我也嫌这项政策碍事,但是,没有试过的东西管不管用,真就不知道;
试点二,上海和重庆两个城市作为房产税的最先吃螃蟹者,已经准备好了炊火炉灶,只等“两会”的时间窗口,打击高房价,房产税管不管用不知道,会不会或者说什么时候被全面推广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这项政策支持的声音和反对的声音一样的多,支持的就不说了,反对的也有好几种,有人认为房产税不会管用,有人认为房产税长不了执行不下去,还有人认为房产税根本就是添乱有反作用。还是那句话,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要不然怎么叫“试点”呢;
试点三,是关于人民币国际化,而且一下子就冒出来三种试点,先是“温州公布个人境外直接投资试点方案”,再是“上海放松对外资投资私募限制”,最后是央行要“推出境外直接投资人民币结算试点”,从下至上,从草根到中央,人民币国际化大方向自然没人反对,但怀疑的声音还有,比如说“雷声大雨点小”,有一些海外媒体分析称温州试点会不会像2007年的“港股直通车”一样最后无声无息,也有人感觉上海放松私募投资相当于放更多美元换成人民币进来,这些怀疑或质疑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是试点嘛。
在以上各种各样的质疑声中,最有意思的要属短命论,说是兔子尾巴长不了,说这种话的人大致有两种,就房产税而言,第一种可能是既得利益者,因为害怕房产税猛于虎,就直接说它是苛政了;第二种可能是善意者,分析研究探讨出的结论是,房产税不管用,相反会有反作用,证据当然是充分的,推理当然也是严谨的,问题只有一个,没有经过实践检验。
所以说,试点就是试点,不要只记得房产税,忘记了“试点”一说。更何况,上海和重庆的试点方案虽然都还没有最终曝光,但是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它们肯定有所不同。
上期《华夏时报》独家报道了《房产税来了》,之后房产税就真正成了大热的话题,最喜欢在房地产市场上唱双簧的潘石屹和任志强两位业内人士马上就有了自己的言论,潘石屹说,房产税来了是“狼来了”,任志强说的意思大概就是房产税来了那是浮云来了。
根据《新闻晨报》的报道,对于重庆率先开征房产税,与潘石屹认为是“狼终于来了”不同的是,任志强认为重庆准备的特殊房产税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财产税,而是一种只针对高房价的类似于高消费的特别消费税,就如以前出台过的“宴席税”,是只针对于一种高消费的行为,但在中国这类宴席税类的特殊消费税并没有真正实行过,估计重庆的这种特殊房产税也会落个同样的结果。
任志强说得当然有道理,合逻辑,但却容易混淆视听,因为就房产税而言,重庆的方案只是一个试点,还有上海的试点,以后可能还有深圳、北京的试点,而任志强所说的宴席税估计就不是什么试点了。所以,宴席税最终可以不了了之,房产税既然来了,就难以退出这个舞台。
中国的市场是新兴加转轨,所有转轨经济学的东西没有现成的答案,就算是最市场化的美国人有最先进的市场,他们也没有转轨的经历。所有的计划都赶不上变化,总有计划设想不到的地方,因此我们会第一时间看到这样的报道:房产税还没有明确的消息,上海部分二手房则出现涨价5%-10%的现象,以对冲房产税出台传闻的影响。
听起来“试点”这个词是计划出来的,其实“试点”是最市场的,市场的最大功能就是可以试错,错了就改,再试,再错再改,直到改好为止,表面上是有点耽误,实质上是避免了最大的危险——先有一个不能允许出错的宏大想法,然后直接全面实施,这其实刚好是计划的本质。
叫嚷着不让试点的人,可能是最反市场的人,尽管他可能打着的是市场的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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