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世纪的无果苦恋隐藏怎样的真相？旷世诗篇呈现最完整的人性波澜

年轻时的叶芝和茉德•冈

严葭淇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的痛苦皱纹……

威廉•巴特勒•叶芝（William Butler Yeats）因为这首献给苦恋一生而不得的爱人茉德•冈的《当你老了》，而声名远播。“颀长而高贵，可是胸房和面颊 / 却好像苹果花一样色泽淡雅。”（《箭》）这是叶芝初见她时的印象。当时他们都23岁。他被她的美貌俘虏，“我一生的烦恼开始了”。

叶芝穷其一生，多次向茉德•冈求婚，均遭拒绝。没有回报的爱的痛苦困惑，幻化成一首首感情复杂、意境深邃的诗，贯穿于叶芝的第二本到最后一本诗集。在这些诗中，茉德•冈变身为美丽的玫瑰、特洛伊的海伦、胡里汉的凯瑟琳、帕拉斯•雅典娜、黛尔德……这些现代英语中美丽的爱情诗，将一个女人夸耀赞美到极致。

诗穷而后工，叶芝因为不幸的爱情而成就了旷世之诗篇，成为了另一个时代高点的诗人。由上海译文出版社重新编辑出版的《叶芝诗集（增订本》唯美典藏版，由译者傅浩多年打磨出版的各类叶芝诗集译本结集而成，除之前出版过的374首译诗外，还新译了叶芝生前未发表过的早期诗作38首，加上选自评论小册子《在锅炉上》中的3首，总共415首，是现有收录篇什最多的汉译叶芝诗集。

叶芝（1865-1939）生于爱尔兰都柏林，是一位画家的长子。虽然他受的是正统的英国教育，但自小就有很强的民族意识。这也许与他在伦敦上小学时受英国同学歧视和欺负不无关系。作为英裔爱尔兰人，他对宗主国英国的感情是爱恨交织的：他恨英国人造成了他不能用爱尔兰民族语盖尔语写作，同时又受益于直接学习莎士比亚等大师作品，并使自己的作品有更广泛的影响力。

叶芝被T•S•艾略特推崇为“20世纪英语世界最伟大的诗人”。他发起的爱尔兰文学复兴运动创造了一种新（现代）的民族文学——用英语写作的爱尔兰文学。

叶芝被称为爱尔兰的灵魂，征服了一个时代。他的诗风几经变迁，熔浪漫主义、唯美主义、神秘象征主义、现实主义于一炉，在艺术上达到了他所自谓的“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的结合”。1923年，“由于他那以一种高度艺术的形式表现了整个民族的精神、永远富有灵感的诗”，叶芝成为荣获诺贝尔文学的第一位英国诗人。

叶芝与茉德•冈的情缘始于1889年。其时，甫一结识茉德•冈的叶芝，就被她深深打动。由此叶芝进一步卷入到争取爱尔兰民族自治的政治旋涡中，甚至一度与激进的爱尔兰共和兄弟会发生联系，就好像他笔下的诗人乌辛被仙女尼娅芙诱引到魔岛上一样。但叶芝毕竟不是政客，不可能采取任何激烈的实际行动，而只能尽诗人的本分。

而茉德•冈是个狂热的民族主义者，为了争取爱尔兰独立她可以不惜代价不择手段。叶芝追随她参加了一系列革命活动，千方百计追求她。而她则一直与叶芝若即若离，1898年终于向他透露自己与一位法国政客的情人关系。但给叶芝以毁灭性打击的，是1903年茉德•冈与爱尔兰民族运动政治家约翰•麦克布莱德结婚的消息。

此后，各种烦扰的叶芝心情变得很坏，诗风也随之大改。诗人逐渐抛弃了早期朦胧华美的“上下缀满了来自 / 古老神话刺绣”的“大衣”而“赤身行走”了。

叶芝的一生，对爱情的看法一如他对宇宙的二元看法。他曾说，当他年轻的时候，他的缪斯是年老的；而当他变老的时候，他的缪斯却变年轻了。

1939年1月28日，重病缠身的叶芝在法国逝世。他的遗愿之一，是希望茉德•冈来参加他的葬礼，但也遭到了拒绝。

波折一生的茉德•冈曾在自传里说：“婚姻是一件相当无趣的事情，诗人根本就不应该结婚，世界会因为我没有嫁给你而心怀感激。”没有人明白，为什么叶芝爱茉德•冈那么热烈执着，也没有人知晓，为什么茉德•冈每一次拒绝都那么的决绝。（编辑严葭淇 主编王义伟）

查看更多华夏时报文章，参与华夏时报微信互动（微信搜索「华夏时报」或「chinati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