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岁基辛格来华 世界秩序的中国角色

作者:于娜

来源:华夏时报

发布时间:2015-11-04 23:27:21

摘要:基辛格认为,世界秩序观的危机是我们当前面临的最根本的国际问题。对于世界秩序将走向何方以及中国会扮演什么角色等受关注问题,基辛格表示他也不知道所有问题的答案,但是各国必须在一起努力,找到解决这些问题的答案。

93岁基辛格来华 世界秩序的中国角色

华夏时报(www.chinatimes.net.cn)记者 于娜 北京报道

10月31日,93岁的美国前国务卿亨利·基辛格博士出现在“世界秩序与中国角色”为主题的“2015京城国际论坛”上,他所做的主旨演讲吸引了大批国内文化政经界人士。基辛格认为,世界秩序观的危机是我们当前面临的最根本的国际问题。对于世界秩序将走向何方以及中国会扮演什么角色等受关注问题,基辛格表示他也不知道所有问题的答案,但是各国必须在一起努力,找到解决这些问题的答案。

世界秩序是最重要的问题

基辛格在演讲中再次回忆起45年前那次为中美建交开启了大门的访问 ,他作为尼克松总统秘密特使访华,“对于美国代表团而言,那时候中国是一个神秘的国度,我对周恩来总理说中国是个神秘的国度,周恩来总理回答说:‘你们会发现它并不神秘。一旦你们熟悉了它之后,它就不会像以前看起来那样神秘了’。”所以基辛格说他以后每次到中国来,都会去学习新的关于中国的知识。

1982年基辛格在中国大街上看到,根本没什么汽车,也没有什么高楼大厦,“但是现在中国实现了一些看起来不可能实现的目标。我觉得你们采取的每一步都展示了勇气,为中国确定了雄伟的目标。”基辛格表示。

基辛格在去年出版的力作《世界秩序》一书中指出,当今时代,探寻世界秩序需要我们首先了解那些基本上不为外界所知的社会。所有国家的人民都需要克服这种神秘感——如何将迥然不同的历史和价值观塑造成为一个共同的新秩序。

而他为什么要写这本书,则缘于朋友的建议,朋友说他真的应该写一本书,描述一些当今世界最大的问题,别写历史了,面向未来吧。基辛格和朋友得出共同结论:世界秩序观的危机是我们当下面临的最根本的国际问题。

基辛格在书中表示,威斯特伐利亚原则现在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挑战,有的挑战还打着世界秩序的旗号。不无讽刺的是,虽然“均势概念”出自欧洲,但它却有意识地严格限制新成立的欧洲机构的权力。由于欧洲已经削减自己的军事能力,一旦普遍准则受到践踏,它几乎没有回旋的空间。

他认为,远古的神秘历史碎片揭示出,人类社会无可救药地充满着变化和冲突。“在表面之下,事物统一在一起;而统一取决于在相互对立的事物之间做出平衡的应对。”当今时代的目标必须是约束战祸,实现平衡,而且必须在历史的激流中完成这一使命。

基辛格认为需要解决三个层面的秩序问题。世界秩序反映了一个地区或一种文明对它认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公正安排和实力分布的本质所持的理念。国际秩序是指在世界上很大一部分地区——大到足以影响全球均势——应用这些理念。区域秩序指同样原则用于某一具体的地理区域。

演讲的前一天,基辛格在北京与一些年轻人共进晚餐时,有人问他,未来是什么样的?他说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他想强调最重要的事情,今天没有人能够知道中国的角色会是什么样的,但是每个人都知道必须确定中国的角色。

在世界秩序中最基本的条件是,没有一个国家情愿用武力而不使用和平方式解决纠纷。基辛格说:“现在我们看到大国之间的冲突,如果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对人类是个灾难,那么参与者是无法从灾难中恢复的。就像一战之后的欧洲,如果1914年欧洲领导人知道战争结束以后欧洲是什么样的话,他们就不会开始第一次世界大战。”

参加此次论坛圆桌讨论的清华大学当代国际关系研究院院长阎学通认为:“当我们讨论要建立国际秩序时不是说有没有秩序,我们讨论的核心是创造一个什么样的秩序,不管是经济、金融、贸易、网络、军事等等所有的秩序核心问题不是有没有,而是谁制定,制定的这种秩序正义不正义,最后是制定一个什么样的秩序。”

所有国家都应参与创建

整个人类历史上从未出现过这样一种世界秩序,可以让所有国家都参与到创建国际秩序中来。基辛格在演讲中表示,在过去世界上各个地方、各个地区都始终没有连接到这样一个国际秩序当中去,这个国际秩序各国都可以参加,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基辛格认为,19世纪时,欧洲国家组建了一个国际体系,试图涵盖整个世界,但是它们未能就世界主要问题达成一致。1945年二战后,美国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也是唯一一个组织有序的国家。随后中国出现了,其他国家也出现在发展中国家阵营中。二战后形成的世界秩序反映了当时的现实情况。

他认为现在我们处在一个独特时期,革命性的变化接连不断。回顾历史,欧洲曾统治世界长达两百多年之久,并形成一个适用于其自身的独特体系。这个体系包括规模差不多的民族国家、经过清晰界定的秩序,还有各种法律准则、规则以及各种解决冲突的办法。但问题是,世界上没有其他地区或国家能按完全相同的方式组织起来,比如亚洲和中东地区都未曾有过这样的体系。现在情况又如何呢?在欧洲,相互平等的各国组成一个大的欧盟,欧盟现在仍在寻求界定其政治作用,在参与国际事务时既像民族国家,又是区域性组织。

他认为归根结底所有的国家必须参与到世界秩序的创造过程当中来,这是非常关键的一点。相异的文化有可能构成一个共同体系吗?他在《世界秩序》中的回答是:威斯特伐利亚体系出自约200名代表之手。他们分两批会聚在相距40英里(在17世纪是可观的距离)的两个德意志小镇,其中没有一人被作为重要人物列入史册。他们之所以克服了重重障碍,是因为他们都经历了惨烈的“三十年战争”,决心不让战争重现。我们这个时代的前景更加严峻,必须应势而动,否则就会被挑战吞没。

基辛格指出,世界上不断发生新问题,新生事物层出不穷,比如说气候问题、网络问题,再如核武器的威胁问题,中美两国应该把这些转换成共同的使命。

同时他在《世界秩序》中坦言,无论从哲学角度还是从地缘政治角度看,为了应对我们这个时代的挑战,美国必须目标坚定。然而,任何一国都不可能单枪匹马地建立世界秩序。要建立真正的世界秩序,它的各个组成部分在保持自身价值的同时,还需要有一种全球性、结构性和法理性的文化,这就是超越任何一个地区或国家视角和理想的秩序观。

“重建国际体系是对我们这个时代政治家才能的终极挑战。”被誉为“美国政坛常青树”的基辛格已是耄耋之年 ,“有时候我也不是很清楚,世界秩序的内涵何在,当然也许到最后形成世界秩序时,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但是有一点我知道,我们有一个共同的使命,我们必须永远记住我们的目标何在,也就是说,从来没有一个世界秩序,但是必须要有一个世界秩序,否则就会摧毁我们大家,我们应该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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