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韩关系乍暖还寒

    3月21日，中国外交部部长王毅、韩国外长尹炳世、日本外相岸田文雄共同出席了在韩国首尔举行的第七次中日韩外长会议。中日韩外长会议机制于2007年建立，迄今已举行了6次。2012年4月，中国在宁波主办了第六次中日韩外长会。此后，因为历史问题和领土问题，外长会议中断了近3年。此次会议被认为是中日韩关系回暖的一个重要标志和信号。

    但从会后发布的公告来看，这次会议成果有限。公告强调加快“推进三国自贸区谈判。同时，共同支持东盟共同体建设，推动2015年底前如期完成‘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谈判，努力实现2020年建成东亚经济共同体的愿景目标，携手推进地区经济一体化进程，促进地区的持久繁荣稳定”。很明显，这些只是目标和愿景，实质性的进展不多。另外，外长会议的一个重要功能是给首脑会议做准备，以前中日韩三国外长举行会谈后，三国领导人峰会通常会紧随其后。比如2012年4月外长会议举行之后，紧接着就在5月举行了首脑会议。但这次并没有进行类似的宣布，而且在未来一段时间，举行中日韩首脑会议的可能性都不大。可以说，这次会议最大的成果就是会议本身。

    中日韩三国是近邻，有类似的文化背景，在经济上有很强的互补性。三国GDP占东亚GDP的90%，占亚洲的70%，进出口总额占全球的近40%。三国经济规模在全球仅次于欧盟和北美，如果三国关系良好，完全可以建成一个人口超过15亿的大市场，成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联合起来的自由贸易区。但近年来，因为历史问题，中日、日韩之间关系紧张，唇枪舌剑不断，已经影响到经济关系和一体化进程的发展。

    中日、日韩之间的最大问题都是历史问题，中、韩对日本政府特别是首相安倍晋三面对侵略历史顾左右而言他、经常砌词狡辩的态度非常不满。但具体而言，两国对历史问题又有各自的侧重。中国最在意的是参拜靖国神社问题和钓鱼岛问题，韩国最在意则是慰安妇问题和独岛（竹岛）问题。这里主要谈一下靖国神社问题和慰安妇问题。

    建于1869年8月6日的靖国神社，原称“东京招魂社”，原本是用来纪念在明治维新时期为恢复明治天皇权力而牺牲的军人，后来加入在历次战争中牺牲的日本军人和殖民地募集兵，这其中就包括在二战中被征入伍而战死的中国台湾人和韩国人，台湾地区前领导人李登辉的哥哥李登钦就在其中。二战之后，日本的多位首相都参拜过靖国神社，但因为当时靖国神社没有供奉二战甲级战犯的灵位，参拜更多被看成是历史、文化和宗教问题，周边国家的反响并不是很大。1978年10月17日，靖国神社当局秘密将14名二战甲级战犯的牌位挪进神社，此事于1979年4月19日被媒体曝光后，参拜问题的性质便发生了变化。

    第一次因为参拜问题引来外交危机的是中曾根康弘在1985年8月15日用日本首相的身份参拜靖国神社。此后11年内再没有日本首相前往参拜，直到1996年的桥本龙太郎。从2003年到2005年，小泉纯一郎曾5次以首相身份参拜靖国神社，使得日本与中国和韩国的外交关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2013年12月26日，安倍对靖国神社的参拜再次引发了中韩和周边国家的强烈抗议。

慰安妇制度是二战期间日本政府大规模、有组织地征招妇女充当日军随军妓女的制度。这些女性来自中国大陆、中国台湾地区、朝鲜半岛、日本本土，也有部分来自琉球、东南亚和荷兰，人数据估计有20万以上。1993年，时任日本内阁官房长官的河野洋平发表谈话，承认日军强征慰安妇，对此表达道歉和反省。河野谈话和关于日本侵略历史的村山讲话、有关历史教科书问题的宫泽讲话一起，共同构成了日本官方在侵略历史问题上态度的基石。也因此，能否坚持河野谈话的精神，就成了外界评判日本政坛走向和政治人物向左向右的一个试金石。

一直以来，日本右翼一直对侵略历史持否认的态度，自然也不肯承认对慰安妇所造成的伤害。安倍晋三2007年任首相时称“没有强征慰安妇的证据”，引起舆论的强烈批评。2015年3月28日，安倍在接受《华盛顿邮报》采访时称：“(慰安妇)她们是人口贩卖受害者，经历了无可估量的痛苦，我感到心痛。”再次引发了韩国朝野的怒火。

在慰安妇问题上，韩国朝野的态度尤其决绝。韩国37个女性团体于1990年成立“韩国慰安妇问题对策协会”，帮助慰安妇受害者，向国际社会控诉日军暴行。从1992年1月开始，协会每周三都在日本驻韩大使馆前举行抗议活动，至今已坚持了二十多年。他们还在日本驻韩国大使馆前竖立了慰安妇塑像，该塑像饱受民众关怀，天冷有人给她戴帽子系围巾披毯子，雨天有人给她穿雨衣。目前，仍然在世的韩国慰安妇只有50人左右，平均年龄达88岁。由于时间紧迫，韩国政府和民间团体正在加快步伐与日本交涉，敦促其正视历史，还慰安妇迟来的正义。

日本政府在历史和领土问题上的消极态度，不仅影响了政府之间的关系，中日、日韩民众之间的恶感这两年也不断飙升。2015年9月3日，中国将在北京举行“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仪式，同时，2015年也是韩国从日本殖民统治下光复70周年的日子。对于日本来说，历史问题是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

（作者为资深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