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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峡工程对湖南利大于弊

作者:李雍君

来源:

发布时间:2010-07-30 22:43:30

摘要:三峡工程对湖南利大于弊

 

华夏时报(www.chinatimes.net.cn)记者 李雍君 湖南报道

   64岁的谢康生是个有着几十年经验的“老抗洪”。
    作为湖南省人大常委会党组副书记、省政府顾问,谢康生从公社社长、省农办主任一路官至省委副书记、省人大副主任。从小就在农村土生土长的他,后来主管湖南农村工作多年,“三农情结”已深入他的骨髓,挥之不去,以至于一开口谈起农村工作就充满感情和感慨。
    更为难得的是他在防汛抗旱方面积累的数十年宝贵经验。作为多年湖南防汛工作的负责人,谢康生亲自指挥了1996年、1998年等大型洪水灾害的防汛抗洪工作,数十年的一线经验让他对防汛抗旱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
    谢康生在抗洪工作方面的名气不仅仅体现在湖南。记者获知的一个细节是,7月1日,温家宝总理在湖南考察防汛工作,在宁乡通程大酒店开会时,进场第一个就紧紧握住他的手,边握手边说“老朋友了”,“谢康生同志抗洪有经验”。
    7月23日,在长江水灾不断肆虐、湖南严阵以待更大水情的重要时刻,《华夏时报》独家专访了依然奋战在防汛抗旱指挥工作最前线的谢康生。
湖南“有惊无险”
    《华夏时报》:今年洪水与1998年洪水相比,有哪些相同点和不同点?
    谢康生:就湖南洪水来讲,今年洪水与1998年相同之处都是湘、资、沅、澧四水先来,长江水再来。但1998年的洪水水量更大些。不同之处在于四水和长江这次没碰头,没有洪峰叠加。
    今年长江上游来水最高峰值70000立方米每秒,因为有三峡水库拦洪,从三峡泄洪的最高流量只有40000立方米每秒。这些流量一路下来,最后通过松滋、太平、藕池三口进入洞庭湖的只有9800立方米每秒,加上我们四水的8000立方米每秒的量,总共也只有17800立方米每秒。
    1998年湘、资、沅、澧四水先来,长江水后来,四水未退长江水就来了,出现了洪水组合,洪峰叠加,江湖并涨。
    《华夏时报》:作为抗洪指挥者,您觉得在抗洪方面现在有了哪些改进?
    谢康生:现在抗洪和以前相比,能力和手段都不一样了。在抗洪能力上,这些年我们通过实施加固干堤、退田还湖、平垸行洪、移民建镇等工程建设,抗洪标准大为提高。随着高科技在防洪中的广泛应用,随着气象、水文监测预报的准确度、精确度的提高,防汛抉择有了更科学的依据。湖南现在有了好几个多普勒气象雷达,有中央台的卫星监测,还有遍布全省的2300多个中小尺度灾害天气监测点建成的监测网。
    其次,抗洪理念不一样。过去我们认为洪水是猛兽,现在我们既把洪水当做猛兽,也把它当做资源,当做财富,强调变洪为宝。湖南今年通过四水上游几大水库拦洪错峰,科学调度库容,既减轻了下游的灾害,又增加了电站的发电能力。今年电力部门测算了一下,通过水库拦洪错峰,起码多发了2亿度电,洪水等于给我们增加了1个亿的财富。
    再次,领导观念强调以人为本,生命安全摆在至高无上的位置。针对湖南山洪地质灾害多的特点,重视预警机制的建立,重视做好汛期人员转移,防止群死群伤事故。
    最后,抗洪效果不一样。1996年大水,洞庭湖区113万人因溃堤几个月住在大堤上,1998年城陵矶长时间超过历史最高水位,部队严防死守,人力物力花费巨大。今年我总结是“三个没有”:针对山洪地质灾害(湖南防汛第一灾害),没有群死群伤;针对流域性洪水,湘资沅澧都超警戒水位,没有溃堤;针对洞庭湖外洪内涝,没有出现重大险情。
变洪水为财富
    《华夏时报》:您刚才提到“洪水是资源,是财富”的观点,很有新意,能否详细解读一下?
    谢康生:对于洪水的认识,我们要有一个前提,咱们国家总体上是个水资源匮乏的国家,湖南也一样。
    要注意这么几多几少:水多的时候少,水少的时候多;水多的地方少,水少的地方多;应付水多的办法比较多,应付水少的办法比较少。
    水灾是急性病,旱灾是慢性病。水灾急性病人们很重视,容易治好;旱灾慢性病人们往往容易忽视,后果往往严重。
    湖南汛期降雨,占了全省年降雨量的60%-70%;因此2003年以来,我们特别重视雨洪资源的利用。防汛工作要统揽汛前、汛期、讯后三个阶段,要注重防汛、发电、灌溉的效益。既要确保防汛安全,也要综合发电、灌溉效益。
    我时刻跟气象和水文单位讲,你把预测弄准,八个眼睛给我盯着。水库一下雨就放,腾库容防汛;天晴就关闸,留水发电。现在我们有5个大型水库都是超过汛限水位的。五强溪水库汛限98米,我们合理测算后保持在102米,多4米又可多发电。
    过去为了安全,降雨来临之前强调先把水库放水,放空。万一遇到降雨不足,给电力供应和农业灌溉造成很大损失。我们现在一边抗洪,一边就已经开始考虑抗旱。
辩证看三峡工程
    《华夏时报》:三峡工程对湖南今年防汛起到了重要作用,但三峡工程对防治水灾的作用到底有多大,老百姓好像不是很清楚?
    谢康生:三峡对湖南是利大于弊。三峡筹建阶段,我陪同不同的考察组跑了20多趟。湖南人对修三峡是非常赞成的。
    要是没有三峡工程拦洪,今年7万立方米每秒的上游流量下来,湖南城陵矶的水位估计得上34.5米超保障水位,那就紧张了,那样几十万人就得上堤抢险了,说不定有些堤垸还保不住。如今有三峡水库这么一拦截,我们估计城陵矶的洪峰水位也就到33米左右。
    防洪设施建设,关系民生安全,也是一个地方执政能力的体现,关系地方形象。要是在你那里投资建厂有被水淹的危险,或者电力供应没法保证,谁敢来投资。所以科学防汛也事关方方面面,马虎不得。
    三峡公司原总经理陆佑楣院士曾经说过,对三峡工程贡献最大的是反对建三峡的那些人。他们提出的那些地震问题、泥沙淤积问题、生态问题、文物保护问题、鱼类回游问题等等,都在建设过程中充分予以考虑了。
    不过,宇宙是无穷的,人类的认识能力始终是有限的,也在不断的探索中。我们过去讲人定胜天,现在来看人定还是比较难定的,还是得尊重自然,顺应自然。现在注重大坝经济,人为地改变自然,一级一级地建坝,水坝建多了建密了,是否也会有不良反应,值得研究。
防汛工作仍有隐忧
    《华夏时报》:我们注意到,经过1998年的大洪水后,现在像长沙这样的大城市防洪设施标准已经大为提高,但一些县城和小城镇,以及偏远山村,防洪标准还是比较低,湖南在这方面有哪些措施和考虑?
    谢康生:我们现在重点干堤、重点大垸、大城市防洪堤的建设,是花了力气的,也起到了效果。但一般的堤垸建设、中小城镇的防洪设施、农村水库的治理、山塘的清淤,欠账较多。
    湖南有1.3万多座水库,占全国七分之一。这些水库大都是解放初和大跃进时期建设的,用老百姓的话说“还是在吃毛主席的饭”。现在我们一直只是在想办法治理,而且病险水库治理的缺口还很大,十多年没有新修建控制性、全局性的水利工程。地方限于财力,需要中央对此更加重视,加大投入。
    湖南有一百多万口山塘,都是祖祖辈辈留下来的,对农村的灌溉、养殖、防汛抗旱作用很大,现在淤塞废弃得比较厉害。今后也得想办法用机械整修清淤,要考虑采用经济手段来激励治理。
    《华夏时报》:作为在湖南防汛一线十多年的指挥者,您对今后的防汛工作有哪些担心?
    谢康生:我最大的担心和隐忧,主要有两点:一是这几年来兴建了一批水利工程,但质量怎么样,还没有在实战中得到充分检验;二是总的来讲,我们的水利、防汛部门是一支信得过的队伍,但是由于人员的调整和变化,新老交替,现在从事这项工作的同志相对来讲经验有所不足,包括现在洞庭湖区党政的主要领导和分管领导,许多同志还没有这方面实战的经验。对洪水问题到底有多大,还是缺少感性认识。这个需要在实践中学习掌握。我们要加强组织队伍的建设,提高我们科学应对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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