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天使投资人：好莱坞明星如何投资硅谷

扎克·奥马利·格林伯格/文

十月一个温暖的夜晚，在波士顿颇具人气的法式餐厅（Deuxave）里，阿什顿·库彻（Ashton Kutcher）拉低了洛杉矶道奇队帽子的帽檐，躲到了一根冰箱大小的柱子后面。这位出演过影片《猪头，我的车咧？》（Dude, Where’s my car?）的明星来这里参加“福布斯30岁以下精英峰会”（Forbes Under 30 Summit），同来参会的还有6 000名年轻的企业家。我刚刚在《福布斯》杂志的封面故事中对他做了简单的介绍。在我们互致问候的时候，他环顾了一下房间的四周，似乎在暗示至少暂时还不想被别人发现。他不是怕被收集签名的爱好者发现他，而是怕追着他投资的那些创业公司的创始人。

爱尔兰摇滚乐队U2和麦当娜的经纪人盖伊·奥塞里（Guy Oseary）是库彻的商业伙伴，他们在2010年成立了一只3 000万美元的超级天使投资基金。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通过投资优步（Uber）、音乐雷达（Shazam）、爱彼迎（Airbrb）和拼趣（Pinterest）等公司，这只基金的规模已经扩大到了2.5亿美元。库彻告诉我：“一旦你学会了如何辨认雪豹，就很容易看到雪豹出现了。”

这只是好莱坞和硅谷利益共谋故事中的一个章节。放眼整个娱乐圈，你会发现世界顶级的演员、艺人和运动员们现在持有这个国家最热门技术公司的股份，比如，碧昂丝持有优步股份、凯文·杜兰特（Kevin Durant）持有美国版饿了么（Postmates）股份、塞雷娜·威廉姆斯（Serena Williams）持有币基公司（Coinbase）股份、杰瑞德·莱托（Jared Leto）持有罗宾汉（Robinhood）股份和詹妮弗·洛佩兹（Jennifer Lopez）持有美国在线储蓄投资平台橡果（Acorns）股份，等等。随着初创企业账面上或在公开市场的帮助下成长为价值10亿美元的公司，许多早期投资的价值也得到了急剧的增长。美国风险投资公司或风投人员（VCs）（这一术语也用来指个人风险资本家），现在每年向初创企业投入大约1 000亿美元，希望能找到下一个价值10亿美元的公司。

在过去，除少数高净值的个人投资者（风险投资界将其称为天使投资人）之外，大型机构投资者一直是唯一能够轻易接触这类公司的机构。但现在，一群超级天使投资人找到了进入专业财富人士行列的方法，他们经常能以折扣价，有时甚至是免费，将转瞬即逝的名声转化为长期财富来实现增值。艺人从经常被富有老板压榨的打工者变成了多元化投资组合的所有者，并有机会掌控自己的金融资产，这是长达十年转变的高峰。

鉴于本书的写作目的，我们将介绍几位引领这种趋势的先锋人物。在这些超级天使投资人当中，最著名的要属库彻。这位出生于爱荷华州的大学辍学生，成了好莱坞的超级明星，还精明地热衷于创业投资。沙奎尔·奥尼尔（Shaquille O’Neal，小名“沙克”）是NBA名人堂中唯一一位拥有MBA学位的成员，他在1999年投资了那时还未上市的谷歌，开启了自己的投资之路，并在此之后获得了MBA学位。还有嘻哈传奇人物纳斯（Nas），他通过声援并投资歌词网站说唱天才（Rap Genius）［现在叫天才（Genius）］而引起了首次轰动，随后又入股了多宝箱（Dropbox）和智能门铃初创企业铃声（Ring）。当亚马逊在2018年以10亿美元的价格收购铃声时，和沙克（Shaq）一样，纳斯也从这笔收购中获利。

这些先驱者为娱乐圈各类投资人打开了大门，他们中有许多人也在这本书中分享了自己的故事。DJ兼制片人史蒂夫·青木（Steve Aoki）向我讲述了他从爱彼迎到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X）投资初创企业的经历。职业橄榄球大联盟（NFL）的传奇人物托尼·冈萨雷斯 （Tony Gonzalez）说，他将自己的健身应用程序出售给健康追踪（Fitbit）所得的收益与他在运动生涯巅峰时期的收入一样多。索菲亚·布什（Sophia Bush）详细讲述了她是如何将自己的电视明星生涯转化为投资早期的优步等公司的机会的。

在幕后助推超级天使投资人现象产生的是三位虽不那么出名但却具有同样影响力的运作者。盖伊·奥塞里在以色列长大，年轻时搬到了洛杉矶，他因担任麦当娜和U2乐队的经纪人而为大众所知，之后与库彻合作创立了超级天使投资公司（A-Grade）。特洛伊·卡特（Troy Carter）曾担任了几年Lady Gaga的经纪人，之后他将注意力转向了投资声田（Spotify）这样的公司。嘻哈爱好者、安德森-霍洛维茨风投公司（Andreessen Horowitz）的联合创始人本·霍洛维茨（Ben Horowitz）则带着大家都变得富有，纳斯等艺人跟着本·霍洛维茨进行了无数次的重大投资。在硅谷的精英中，没有人能比他更好地与超级天使投资人建立起互惠关系。

在大约10年的时间里，这些投资人都获得了巨大的财富，很多人已经从早期的天使投资人或企业家角色转变，开始运营自己的基金公司。他们之间经常会互相分享好的投资机会，帮助众多初创企业成长为数十亿美元的巨头公司，同时也为创新人群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财富。对于一个只有几名大学毕业生的团队来说，这还是很不错的。

卡特说：“企业家精神中很大一部分就在于愿意去做公司里的每一份工作。我确实认为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像盖伊这样的发起人来说，亲力亲为会带来一定程度的忙乱。企业家们能有这种亲力亲为的勇气，这本身就很值得尊重。”

作为一群富有想象力的局外人，卡特和他的同伴向我们展示了如何利用21世纪最伟大的财富创造引擎来获利，而这个引擎就是在经济大萧条之后风险资本推动所引发的科技高潮。然而，技术、艺术和名声之间的历史关联可以追溯到工业革命时期。在当时，印刷术的发展为英国诗人拜伦勋爵（Lord Byron）作品的广泛传播奠定了基础，他也因此成为第一位现代名人。

随后，在20世纪来临之前，托马斯·爱迪生的发明为现代电影明星和更为广泛的内容传播方式铺平了道路。自早期的好莱坞制片厂制度开始，演员的薪酬一直是相对较低的。20世纪中叶，超级明星詹姆斯·卡格尼（James Cagney）曾威胁华纳兄弟他要离开娱乐圈去上医学院，还因此获得了加薪。除了像贝比·鲁斯（Babe Ruth）这样比较罕见的例子外，职业运动员不得不在比赛的淡季靠打零工来维持生计。而音乐人的境遇可能是最糟糕的，一些非常知名的乐队几乎是无偿地放弃了版权。对于运动员、演员和艺人来说，职业生涯通常都是非常短暂的，一旦这些公众人物过了黄金期，他们赚钱的机会就会急剧地减少。

“当我们老了，那就和其他人一样了，”纳斯告诉我，“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艺术。能获得艺术所带来的额外补贴，我们也很开心。但到头来，看看在猫王埃尔维斯（Elvis）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正如无数此前的明星一样，当猫王在1977年去世时，他的资金也在迅速地缩水。20世纪80年代，薪酬开始得到全面的改善。当时，迈克尔·乔丹（Michael Jordan）和迈克尔·杰克逊（Michael Jackson）开始涉足篮球和音乐之外的领域，他们分别与耐克和百事可乐签订了涉及数百万美元的协议。乔丹球鞋特许权使用费提供了一种利用名气赚钱的新方法，嘻哈明星很快竞相效仿，也因此推动了20世纪90年代的品牌热潮。在此后不久，吹牛老爹（Diddy）和杰斯（Jay-Z）这些说唱歌手都变成了大亨，他们从服装品牌、酒类交易、运动鞋这些副业中所赚的财富，远远超过了其唱片的销售收入。

第一次科技泡沫带来了一个更为重要的机会：将名气和创意转化为非关联公司的股权。比如，威廉·夏特纳（William Shatner）在20世纪90年代末作为价格在线公司（Priceline.com）的代言人，他接受的酬劳是股权而非现金。但是，随着千禧年互联网泡沫破灭后，这种趋势便消失了。在互联网泡沫破灭时，少数涉足硅谷的好莱坞投资者惨遭破产清算，其中就包括奥塞里。他说道：“我失去了我所创造的一切。”

当社交媒体正式出现，初创公司不断涌现的新浪潮来临之际，好莱坞仍然抱着怀疑的态度，而且也因此错失了无数的投资机会。那些在互联网泡沫破裂后重新参与投资的人当中，就有一部分在经济大萧条期间再次遭受了打击。然而，大多数科技界的运营商总是在用长远的眼光经营着企业，他们拿着微薄的薪水，却用大量的股权进行担保。梦想着自己的创业公司一旦卖出或上市，他们就会变得非常富有，即使宏观经济状况在短期内看起来非常糟糕。但艺人们却仍然希望能够预先获得大笔现金，即便这意味着要放弃将来可能有更多收入的机会。

行业资深人士海迪·罗伊森（Heidi Roizen）表示：“他们如何获取薪酬与我们如何支付薪酬之间，有着截然的不同。”罗伊森曾是苹果公司的一名高管，后来在德丰杰风险投资公司（Draper Fisher Jurvetson，DFJ）任职，该公司是推特（Twitter）、汤博乐（Tumblr）和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 X）的早期投资机构。

在世纪之交，当音乐家们发现他们的作品正在通过肖恩·帕克（Sean Parker）的纳普斯特公司（Napster）和特拉维斯·卡兰尼克（Travis Kalanick）的Scour网站等服务机构进行免费传播时，内容创作者与展示平台搭建者之间的斗争出现了一个拐点。尽管这些公司最终变得面目全非或者被起诉清算，但仅仅在几年之后，它们的创始人又重新出现在有史以来最具影响力的两家初创公司——脸书（帕克）和优步（卡兰尼克）中。好莱坞投资人又开始四处寻找想要收购的初创企业，双方都必须摒弃之前的偏见。

卡特说：“当我刚开始进行投资的时候，双方这种偏见形成了一个很大的鸿沟，而我们就成了连接硅谷和好莱坞的桥梁。硅谷对洛杉矶的刻板印象为，它是一个思想陈旧、爱打官司的老古董，永远都不会改变；而洛杉矶则认为硅谷是不尊重内容的海盗。”

最终看来，好莱坞和硅谷之间的共同点还是比想象的要多得多。成功的玩家在任何领域中都必须遵循类似的路径，提出一个非常令人信服的想法，然后不惜牺牲一切来实现它，包括时间、金钱、睡眠和人际关系。在某种程度上，U2乐队其实和脸书一样也是作为一家初创公司起步的。波诺（Bono）在这家社交网络企业上市前进行了投资，这是非常明智的做法。

内容创作者借助脸书和推特增加了受众，同时也带动了服务性企业自身财富的增长，而一场关于内容与平台孰优孰劣的争论也因此出现。“一大批早期的科技产品得以发展壮大，只是因为它们是伟大的技术，”乔希·埃尔曼（Josh Elman）说道，他是推特和脸书的早期员工，后来成了一名风险投资家，“与伟大的技术相比，这种酷炫和潮流引领的价值又有多少呢？”

在过去的十年里，可以看到好莱坞在硅谷初创企业的发展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反之亦然。女演员杰西卡·阿尔芭（Jessica Alba）在消费品领域成立的诚实公司（Honest Company）和独立音乐人杰克·康特（Jack Conte）创办的Patreon（允许创作者直接向付费用户的社区发布内容），每一家公司都从风投界获得了远超1亿美元的融资金额。然而，创办自己的科技公司并没有改变这些人如何看待创意价值的想法。

康特说：“如果缺少了我们喜欢读、喜欢看、喜欢听的这些东西来填充，那么毫无疑问互联网就会是一个空壳。我们在Patreon的内部和外部都是这样说的，‘没有创作者，我们什么都不是。’”

如果没有风投公司的帮助，像Patreon和爱彼迎这样的公司就不会存在，至少不会以目前的形式和规模存在。与棒球队或唱片公司一样，这些巨头公司也会在几十个甚至数百个潜在的项目上进行筛选，试图找到那些能够捕捉世界想象力的少数几家公司。

这些巨头公司的“呼风唤雨者”通常被称为“普通合伙人”，他们为担任有限合伙人的富裕个人进行投资，收取大约2%的管理费以及20%左右的基金收益（对冲基金业务与此类似）。这是一个非常高昂的价格，但这些行业实践丰富的普通合伙人拥有专业的知识和广泛的投资机会（也被称为交易流），因此，投资人通过买入基金，从而有机会将资金投向众多不同的初创企业，而不是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风险篮子里。

企业家从这些风投公司拿钱的原因很简单：创业通常是一件需要大量资金的事情，大多数提出好点子的人往往缺乏自己经营的资源（创业术语是指自筹资金）。创始人最终需要辞去常规的工作而去雇用员工、租用办公场地，而且通常是生产有形的实物。一般来说，他们首先从能承受风险的天使投资人那里获得一轮投资（这些人必须证明自己是“合格投资者”，这意味着年收入要超过20万美元或资产超过100万美元）。

一般来说，愿意花钱投资于起步阶段企业的天使投资人是很难找到的，因为这类公司通常没有任何的收入，更不用说利润了。而这恰恰就是风投公司要涉足的领域。

无论怎样，拿到资金都是不容易的，大约有97%的初创企业从来没有获得过资金。少数企业获得了某种形式的早期投资（通常称为种子轮投资），接着会进入更为正式的融资阶段，即A轮融资，随后为B轮、C轮，等等。在这一过程中，创业公司往往会将注意力从获取用户转到营利上面，以此来实现被另外一家公司收购或上市的目标。

硅谷的顶级风险投资机构在这方面赢得了先机，仅投资了这一群体中的一小部分（而普通的投资者在公司上市之前是无法进入的，通常要在公司经过多年发展之后才能进入，但那时风投公司已经把最大的收益攫取走了）。然而，如果一个棒球运动员在10次击打中只有2次上垒的话，就无法在大联盟中站稳脚；而20%的命中率对于风险资本家来说则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一次大满贯可以弥补几十次出局的损失。将资源投向那些有可能成为十亿美元“独角兽”但却没有利润的公司（用“十角兽”和“百角兽”来表示更大的数量级）是难免的事儿，但因此也有失去一切的可能。不过回报可能是巨大的，以红杉资本为例，红杉向苹果和美捷步（Zappos）等公司投资了数百亿美元，目前这些公司的总价值已超过3.3万亿美元。

“这就是硅谷的商业模式，”德丰杰风险投资公司的罗伊森说道，“你一直都在亏钱，然后你很可能就突然有一天赚了一大笔钱。”

对于艺人来说，实践证明，用酷炫、创意，有时还有现金来换取股权这种方式，比拿固定的代言费更为明智，也更能创造持久的财富，这是20世纪90年代和21世纪初品牌延伸所无法做到的。利用名气建立起服装品牌或联名运动鞋的方式令人印象深刻，但利用名气从优步和爱彼迎这两家价值数百亿美元的公司获取收益则是另外一回事了，尤其是这类初创公司选择首次公开募股（IPO）的时间一再推迟。

库彻说：“从股权的角度找到一种使自己有价值的方法，而上涨的潜力就在于你自己了。我宁愿赌自己每次都能给品牌带来提升，而不是从本质上把好处再还给公司。”

换句话说，艺人持有所代言公司的一部分股权要比收取现金回报获得更多的收入。在这种规则下，明星通过不断持有那些能扰乱世界经济的创业公司股份而获得了好处，同时，这些企业则利用名人投资人的社会资本和关系网来获得新的用户和知名度。规模大一些的风投公司有大量的现金可以随意挥霍，它们不会考虑早期初创企业所需要的5—6位数的投资金额。对于创始人来说，可供替代的方案通常是从较小的公司或天使投资人那里筹集资金，但这些人一般无法提供任何重要的关系资源。

“名人确实不得不为小额的投资而投入大量的精力。”迈克尔·马（Michael Ma）表示。他是乔·蒙塔纳（Joe Montana）的合伙人，在2015年成立了种子期基金Liquid 2 Ventures。“（创始人）并没有利用名人投资者的优势，但确实是做了一笔好买卖。”

好莱坞和硅谷有很多相似之处，其中也包括一些不幸的地方。两者都缺乏多样性，女性和少数族裔的代表性严重不足，尤其是在高管行列里。正如许多观察人士近些年来所了解的那样，性骚扰和性侵犯是娱乐圈和科技界普遍存在的问题。然而，双方的这种汇聚融合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彻底改变了这一局面，各种各样的投资者和企业家进入了创业领域，也改变了这一领域里白人男性占多数的人口结构。

在这个过程中，艺人不仅通过出售作品获得收益，在某些情况下，他们还获得了作品发布平台的部分股权。“真正的故事是在这个尴尬的过渡阶段所发生的，所有的艺人都认为艺术永远不会成为赚大钱的领域，但他们再次大吃一惊，”D. A.瓦拉赫（D.A.Wallach）说道。这位摇滚歌手成了声田的驻场艺人，他最先劝说卡特等人投资这家流媒体服务公司。“他们都热衷于科技，因为他们相信可以利用娱乐圈建立的品牌资产价值来赚钱。”

在《福布斯》从事媒体报道和娱乐工作的十多年时间里，我作为“年度100位名人榜”的编辑，记录了超级明星的赚钱能力。当第一批超级天使投资人出现时，我一直拿着笔记本坐在前排。我的努力开始于2012年的一篇封面故事，题目为《贾斯汀·比伯，风险资本家》。这篇报道是在歌手贾斯汀·比伯的经纪人、好莱坞的权力经纪人斯科特·“斯库特”·布劳恩（Scott“Scooter”Braun），帮助比伯投资了声田等初创企业后写的。几年后，我和凯蒂·佩里（Katy Perry）一起在罗马散步，她刚刚入股了Popchips（零食品牌）；2016年，我与库彻、奥塞里一起在洛杉矶闲逛，第一次了解了超级天使投资人的全部故事。

在此期间，我还报道了迈克尔·乔丹、詹妮弗·洛佩兹、凯文·哈特（Kevin Hart）、亚瑟小子和马克·沃尔伯格（Mark Wahlberg）

等明星对初创公司的投资。我的前三本书探讨了杰斯、吹牛老爹、德瑞博士和迈克尔·杰克逊是如何利用名气来赚钱的。我自己也有一些在好莱坞演戏的经验，小时候在1992年《洛伦佐的石油》（Lorenzo’s Oil）这部影片中担任过主角（但这并没有带来任何今天所说的独角兽的早期投资行为）。

这本书是基于我与超过100位从事娱乐和科技行业的人进行访谈而编写的，包括多年来对库彻、沙克和纳斯等超级天使投资人的采访，或为写作本书而进行的专访，在很多情况下，两者皆有。接下来的内容里还包括与幕后球员的广泛交流，比如，奥塞里和卡特，格雷洛克（Greylock）、光速创投（Lightspeed）等风险投资公司的投资者，以及橡果、天才和罗宾汉等初创企业的高管人员和创始人（如果你需要了解这些人和公司名字，可以翻到第235页的词汇表）。

对于普通读者来说，看到有钱而又有名的创作者是如何变得更富有和更出名的可能会愤怒，因为接下来提到的大多数交易，对于他们来说是根本无法企及的。当然，你也可以不通过股权来赚钱，譬如，如果老板为你的401（k）养老金计划的退休账户缴纳了你工资的3%，而你并没有利用这一点，那么你就忽略了一个自由资产的来源。但除非你是像沙克那样的人，否则不会有人拍着你的肩膀，让你在谷歌上市前投资它，也不会有创业者在你的家门口排着队，向你免费提供他们公司的股权，来换取你发布的几条宣传推文。

这些超级天使投资人所采取的战略在其他方面也很具有启发性。库彻和奥塞里的首只基金获得了8.5倍的回报，他们的投资理念是，寻找能够解决现实问题的公司（优步重组了发展缓慢的出租车行业，并提出让人们拥有一辆车的好主意），而且考虑了枯燥单调的行业（人力资源，而不是共享飞机）。库彻是一个罕见的例子，作为名人，他通常是自己做跑腿的工作，而不是依赖那些可靠的顾问，当然有时他也会这样做。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名人，在涉足任何更为新奇的事情之前，都应该先从低费用的指数基金组合和专业建议开始。

“艾森豪威尔说过，最伟大的领导者是那些足够聪明，能够雇用比他们更聪明人的人，”沙克说道，“我认识很多人，他们真的知道他们在找寻什么。”15随着好莱坞和硅谷之间关系的动态变化，创业者的角色也在发生着改变。明星在接受免费股权时往往也获得了报酬，因为他们从Viddy（山寨版的照片墙）和BlackJet（私人飞机版优步）等失败的公司中吸取了教训。企业家们也了解到，这些进行个人投资的名人，尤其是那些以折扣价购买股权而不是接受免费赠予股权的名人，往往能成为更好的合作伙伴。一开始的方法是依靠廉价而性感的方式来吸引用户，而现在很多情况下，更多的不是获得客户，而是在不知名的公司和大公司或其他名人投资者之间搭建起一种联系。和任何人一样，乔·蒙塔纳也很清楚这一点。

他说：“我会在一开始时就发现这些公司，但实际上，我的角色更多的是在它们逐渐发展壮大的时候发挥作用。这些公司希望能介绍给像维萨、美国运通这样的一些大型机构。这就是我作为联系人发挥作用的地方，我能让它们与全食超市（Whole Foods）的人或其他什么机构取得联系。即使没有联系，很多时候我也会收到回话。”

从本质上讲，这是一个关于一群酬不抵劳的工人最终获得了他们应得生产资料的故事；这也是一个劳动阶层鼓舞人心的故事，他们找到了一种将短期收益转化为持久收益的方法。这个阶层的人曾经以迅速积累现金并将其挥霍或者被不道德的经营者骗取资产而闻名。

克里斯·洛克（Chris Rock）曾经指出：“财富是代代相传的。你无法摆脱财富。富有是什么，就是你有毒瘾的话，在一个夏天内就疯狂失去并形成毒瘾的坏东西。”

超级天使投资人的努力正促使一种世代财富转移，这种转移已经在改变美国上层社会的性质。杰斯成了亿万富翁，德瑞博士和吹牛老爹也在成为亿万富翁的路上。正如曾多次凭借自身实力成为亿万富翁的碧昂丝在歌曲《老板》中唱到的那样：“我的曾曾孙已经很富有了，你们的福布斯富豪榜上有很多棕色皮肤的孩子。”

这就是转变背后这个群体的故事。

（作者为《福布斯》杂志的高级编辑，本文摘自《超级天使投资人：好莱坞明星如何投资硅谷》一书，该书译者为齐晓飞）

责任编辑：方凤娇 主编：程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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