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发，农行说了算？

吴君强

   北京人买西瓜喜欢买半个，一是因为可以趁着新鲜很快吃完，二是西瓜好不好，剖开了一目了然。不过，实际上同样是薄皮红瓤，有的瓜甜，有的瓜酸，眼见不一定为实，水果摊主告诉你“瓜包甜”，但买回去后吃到嘴里却跟黄瓜一个味，所以，无论她是王婆还是李婆，你最好有自己选瓜的能力。
    证券市场的王婆也不少见，中国神华上市大涨，但公司董事长还抱怨股价没有达到他的心理预期，中国建筑的董事长同样大言不惭，放言对公司唯一不满意的就是股价，中国神华和中国建筑并没有因为两位的鼓吹而上涨，事实上，两公司现在的股价都在发行价之下，也就是所谓的破发状态，投资者如果听信了董事长的豪言壮语去买这两只股票，很可能套牢巨亏，所以，相比西瓜市场的王婆，证券市场的王婆危害大得多。
    也许是底气足，胆子大，央企负责人对评判股价情有独钟，农业银行IPO路演仍在进行中，发行价仍没有最后敲定，农行副行长潘功胜就已经公开表态，由于采用绿鞋机制，即使换手率超过50%，农行也不会破发。
    中国神华和中国建筑老总还算比较含蓄，只是表达了对股价的不满，并没有明说他们满意的股价是多少，潘功胜显然更为直接，“不会破发”意味着股票在二级市场价格会高于发行价，这就是给股价上了保险，言下之意，可以大胆申购新股，只赚不赔。
    农行IPO定价悬而未决，各方争议较大，显然，农行希望能以较高价格发行，一是能显示出投资者对公司前景乐观，二是能更多融资，所以主承销商中金公司和中信证券给出的估值区间均在3元左右，机构在初步询价时也给出了3.5元以上的价格，不过这一价格很难被真正认可，超过2.5倍的发行市净率，在当前的弱市之下，特别是和建行、工行目前不到2倍的市净率相比，实在缺乏吸引力和说服力。所以，潘功胜的这一表态，被看做是安抚投资者。然而在这个敏感时刻，公司的高管在公开场合拍胸脯保证股价，并非明智，也不是对投资者负责任的表现，理由如下：
    一、市场需要敬畏，农行上市后表现如何，会不会破发，不由上市公司决定，更不由副行长或者行长说了算，而是由投资者的买卖来决定。
    二、“绿鞋制度”可以避免破发的结论难以成立。有了绿鞋制度，新股破发之后，主承销商可以在二级市场买入低价股进行对冲，也就是对破发进行补救，而不是预防。如果说使用绿鞋就能保证新股不破发，那恰恰说明绿鞋制度不合理，有涨跌的时候，自然就有破发，全球市场莫不如此，没有听说国外证券市场使用了绿鞋制度就杜绝了新股破发。
    三、即使农行不破发，这是市场的公平博弈结果，还是农行动用资金在二级市场进行托市的结果？对此，监管层是否需要进行内幕交易和操纵市场的追查？
    新股改革一年多以来，对于高价发行的质疑一直没有停止，农行IPO可以成为解剖新股发行制度顽疾的典型标本。发行人和保荐机构势力强大，利益链严密坚固，农行在IPO定价中表现强势，甚至傲慢，底气来自国有银行的强硬背景。其他暂且不说，受农行托管的基金就接近80只，资产规模达3506亿元，占比达到了13%，加之基金销售有求于银行渠道，这些基金不敢不买农行的账，只能牺牲基民的利益，在申购价格上让步，由于博弈力量不对等，所谓的询价过程并不平等，申购硬生生变成了摊派。
    农行对未来二级市场股价轻率表态，赤裸裸地进行托市，恰恰反证了所谓的IPO市场化，只是一个漂亮的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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