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俄罗斯关闭SWIFT 欧洲如何支付石油天然气账单？

华夏时报（www.chinatimes.net.cn）记者 刘佳 北京报道

俄乌之间骤然爆发的激烈战事，引发全球关注。

当地时间24日，乌克兰外长库列巴呼吁针对俄罗斯关闭SWIFT国际结算系统。而欧美等西方国家也开始考虑对俄罗斯实施进一揽子制裁和其他经济措施，以追究俄罗斯的责任。

其中，为应对俄乌局势恶化，英国首相约翰逊24日宣布将对俄罗斯出台“最大规模、最严厉的经济制裁”，内容包括将俄罗斯外贸银行在英资产全部冻结，冻结超过100个俄罗斯实体、个人等的资产等，并表示将俄罗斯银行“排除在英国金融体系之外，阻止它们获取英镑或通过英国结算”。

但路透社援引欧盟多个渠道消息称，欧盟在现阶段不太可能采取措施将俄罗斯从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SWIFT）全球银行间支付系统中排除。立陶宛、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三国外长当天呼吁欧盟立即切断俄罗与SWIFT国际结算系统的联系，但遭到其他一些欧盟国家的反对，担心此举将对欧洲经济也造成严重后果。

何为SWIFT？

SWIFT是“环球银行金融电讯协会”的简称，成立于1973年，其功能包括统一身份标识、建立标准化报文和建立通信网络。

目前，SWIFT系统覆盖全球200多个国家地区，会员单位超1.1万家，年处理FIN报文数量达84亿条。

SWIFT作为非官方协会组织，采用董事会主导的治理架构，目前23位董事分别来自18个国家及地区，现董事会主席由美国会员单位代表担任。总部社在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

据业内人士表示，在SWIFT之前，银行通过Telex（Teleprinter exchange）进行跨境信息的传递，但这套旧体系渐渐跟不上时代发展的步伐，影响了银行间信息传递的效率和安全。随后，由欧洲六家银行发起探讨成立一个标准化体系，之后越来越多的银行加入进来，最终在1973年创立了Society for Worldwide Interbank Financial Telecommunication（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并开发出相应的系统，于1977年投入运营，用以替代Telex。

简言之，SWIFT是国际银行间传递金融信息的一个主要渠道。2018年，中国首次获得了SWIFT的董事席位。

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5月，当月SWIFT报文处理金额前五位的货币分别为：美元（占比43.4%）、欧元（31.5%）、英镑（6.6%）、日元（3.8%）和瑞士法郎（1.8%），人民币（1.7%）位居第六位。此外，澳大利亚元、港币、新加坡元和泰铢亦进入前十名。可知，美元和欧元占据核心位置。

SWIFT如何连接全球？

国际收付清算遵循支付原理，包括信息流的传递和处理，以及资金流的结算和清算。

在资金清算系统中，对应各主要经济体建立的国际清算系统（如，美国CHIPS系统、中国CIPS系统），同时依托国内清算系统（如，美国Fedwire系统、中国大额支付系统）进行最终资金结算。

但SWIFT仅用于信息流传递，不涉及清算，亦不影响资金流。

中信证券研究员肖斐斐指出，目前美国跨境支付系统基于SWIFT+CHIPS+ Fedwire的系统架构。其中，美国CHIPS系统实现跨境支付实时清算（2019年清算量达417.5万亿美元），Fedwire系统用于日终资金结算，SWIFT系统负责支付信息传递。

欧元区国际支付基于TARGET系统，完全依靠SWIFT报文系统。“欧元区TARGET系统可实现境内银行间清算和跨境清算职能（2019年全部处理规模达650万亿欧元），且二者均基于SWIFT报文传输平台。” 肖斐斐表示。

“而人民币国际支付采用CIPS+CNAPS架构，SWIFT为可选项。” 中信证券研究员彭博表示，其中，CIPS系统实现实时支付清算（2019年支付清算规模34万亿元），大额支付系统（HVPS）系统用于最终资金结算；SWIFT系统在境内直参行代理模式下可以被CIPS专线替代。

上述研究员判断，在SWIFT系统的区域布局中，27个金融中心城市是形成全球系统不可或缺的核心环节，不会出现核心区域或核心节点被排除的情形。

禁用SWIFT有何影响？

法国《费加罗报》曾在一篇报道中指出，公众可能并不是非常了解SWIFT系统，该报举例称，“如果你此前向你账户所在的银行提出一项转账申请，比如预订意大利的一所度假屋，那么，你就已经在这个过程中使用了SWIFT系统，即便你毫不知情。”

在做国际贸易和大宗货币交换时，很难绕开SWIFT系统。不同地区、不同的银行都有自己专属的代码，并靠此代码识别和运行。“目前只要涉及跨境交易，分布在世界各处的银行都需要走SWIFT系统，否则将很难进行大额交易。”某国有大行高级研究员对《华夏时报》记者表示。

目前SWIFT系统内拥有近1.1万成员，其中包括近300家俄罗斯银行，因此，如果俄罗斯银行因欧盟等国的决定而被剥离出SWIFT通信系统，该国就不得不以过去传统方式来与外国合作伙伴进行交易。

有分析认为，把俄罗斯逐出SWIFT系统将是最严厉的金融措施之一，将会立即并长远地损害俄罗斯经济。此举会把俄排除在大多数国际金融交易之外，包括获取石油和天然气生产创造的国际利润，这两部分利润合计占到俄财政收入的40%以上。

国信证券研报指出，由于目前全球跨境支付的信息传递基本都是通过SWIFT实现，因此被SWIFT排除在外，意味着进行跨境支付结算将变得非常困难。而当今各个国家多少都会跟其他国家有经贸往来，因此这会对受制裁国家的经济运转产生很大影响。

但该研报也指出，SWIFT目前缺乏有效的替代品，因此受到制裁的国家或机构将难以进行跨境支付结算，其经济运转将受到很大影响。“通过SWIFT实施制裁，本质上是政治博弈的结果，SWIFT只是其中的一张牌而已。”

尽管乌外长呼吁对俄关闭“SWIFT”系统，但其他欧盟成员国不愿采取这一举措，因为这将对俄罗斯银行造成沉重打击，将使欧洲债权人难以收回资金。

富国投资研究所全球市场策略主管保罗·克里斯托弗表示，与俄罗斯有关的紧张局势可能会给欧洲市场带来更大压力。“尽管疆域辽阔，但俄罗斯的经济规模相对较小，其最大的贸易伙伴是欧洲。俄罗斯与欧洲及亚洲以外的世界几乎没有直接贸易，所以对俄罗斯的制裁和对市场情绪的损害很可能直接落在欧洲经济身上。”

一名欧盟外交官表示:“目前最重要的是紧迫性和达成共识。”他补充称，现阶段这意味着不会对SWIFT采取任何行动，因为这样做将产生非常广泛的影响，在欧洲也是如此。

责任编辑：孟俊莲 主编：冉学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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