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专栏 | 混改将以深度转化经营机制为主线

李锦

中央第十四次深改委会议强调“抓重点、补短板、强弱项”，九个字透露了三年行动方案的主要思路。具体内容有待公布，但是“抓重点”是可以预料的。混合所有制改革，是重中之重。属于关键性基础性重大改革。文件没有出来，混合所有制改革以深度转化经营机制为主线的趋向还是可以推测的。

总体来讲，新时期改革存在一个突出问题，就是出台的文件比较多而改革举措的落实还不够有力，效果也不尽如人意。突出的表现是《决定》提出的一些重大改革任务的实际进展相对来讲还比较慢。比如在国有企业改革和国有经济结构调整方面，“国有资本要更多投向关系国家安全、国有经济命脉的重要行业和关键领域，重点提供公共服务、发展重要前瞻性战略性产业、保护生态环境、支持科技进步、保障国家安全”；一般性的改革举措比较多，而真正关键的、重大的和管用的改革举措相对不足。这些问题的存在，既有改革进入攻坚期、改革难度加大的原因，也与我们推进改革的策略和方法需要进一步优化有关。以致社会上对改革出现种种疑虑，甚至出现“改革停滞说”“改革倒退说”等不正确的声音。尽管这些观点是错误的，但其影响却不容忽视，尤其对国内外投资者和民营企业影响比较大。我们要通过三年行动扭转这些错误论调。

混合所有制改革属于“积势蓄势谋势”已久，亦需要“识变应变求变”。日前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的《关于新时代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意见》已经透露一些动向。在国企改革三年行动方案以及深化国企混改实施意见呼之欲出的背景下，国资委秘书长、新闻发言人彭华岗此前在国新办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今年是落实三年行动方案的第一年，今年改革大的方向有七个方面表述，其中积极稳妥分层分类深化混合所有制改革，特别是要推动混合所有制企业深度转化经营机制，充分发挥非国有股东的积极作用。

国家发展改革委副秘书长赵辰昕此前在发布会上表示，将研究制定深化国企混改的实施意见，以此打造混改政策升级版。

预计会对加快混改做出新的部署，提出新的要求，并提出分层分类分阶段的具体目标。混合所有制改革重在“深化”，也将是进入“深化版”阶段,意味深层问题要解决，表现为六方面：

一是混改范围上，分层分类推进，速度加快，规模扩大。主业主责范围外的企业会加大力度。破除制约市场竞争的各类障碍和隐性壁垒”外，还提出要完善支持非公有制经济进入电力、油气等领域的实施细则和具体办法，大幅放宽服务业领域市场准入，向社会资本释放更大发展空间。

二是混改主题上，由混资本为主向混机制为主转变。从外部看，由财务型投资向战略性投资方向深化；从内部看，支持建立管理层骨干员工持股；从结构看，积极推动深度发挥非国有股东的积极作用。显然，此前国企混改数量更多表现在“混”的方面，而“改”的力度加大是本质特征。“混”与“改”的关系，改革是动力，而混合是形式与手段，相辅相成，互为条件，由“混”到“改”的转变趋势将会明显起来。国企混改实现预期目标的重要环节是市场化机制改革，而市场化机制改革的核心内容是员工中长期激励机制，只有通过员工持股实现员工与国企利益的共享及风险共担，才能真正推动管理层及员工释放自觉的经营动力，从而促进国企混改预期效果达成。

三是混改形式上，综合改革形式显露。从单一的混改，走向以混改为主线、借混改推综改的新阶段。400多家“双百企业”，标志着综合改革实施大幅提速。“双百企业”本身便是由“分项试点”转向“全面协同推进试点”的一个措施。而“双百行动”与上海、深圳、沈阳三个国企改革综合示范区的推行，也使得2019年混合所有制经济进入“实施综合手段、追求乘数效应”的阶段。特别是推进企业经营机制转换，特别是要在法人治理、选人用人、强化激励等方面取得实质性进展。

四是混改内容上，与经济布局结构调整、战略性重组结合。产业链重组使得国企民企更加紧密的联系。在国有经济布局优化和结构调整方面，再提“坚持有进有退，有所为有所不为”，具有很强的针对性和导向性。为混改释放更大的空间。鼓励民营企业参与实施重大国家战略，也与混改内容相衔接。

五是混改现象上，上市公司发生的国企混改事件大幅增加。大多数充分竞争领域的企业上市，截至6月23日，今年以来，A股上市公司发生的国企混改事件（包含完成、实施中及中止等情形）共460起，较去年同期增长364.65%，交易金额达2277.85亿元，较去年同期增长765.97%。资产证券化和股权激励将成为国企改革看点。在“十四五”期间，将大力推动国有企业上市，推动集团公司整体上市，加大市场化并购上市公司力度，推动国有资产向上市公司集中，使上市公司成为国有企业主要组织形式和管理资本的重要载体。

六是混改管理上，探索实施更加灵活高效的监管制度。营造支持发展的制度环境，对混合所有制企业，探索建立有别于国有独资、全资公司的治理机制和监管制度；对国有资本不再绝对控股的混合所有制企业，探索实施更加灵活高效的监管制度。探索在公司章程和实际治理过程中保护出资人利益的相关制度安排。对充分竞争领域的国家出资企业和国有资本运营公司出资企业，探索将部分国有股权转化为优先股，强化国有资本收益功能。

七是混改推广，进入试点经验推广阶段。要将顶层设计、试点与基层探索结合起来，充分发挥基层首创精神。以混合所有制为代表的国企改革呈现三个阶段。前六年，是顶层设计期、试点期，是国企改革夯基垒台、积厚成势、攻坚克难、积累经验的六年。现在处在试点期与推广期转变阶段。今年要深入推进已经公布的四批210户混合所有制改革试点。

可以预料，2020年的混改会向深度转化经营机制为主线，将向主业主责范围外深化，向战略性投资方向深化，向经营机制深化，向垄断企业内部深化，向集团公司整体上市深化，向管理层股权激励深化，向试点经验推广深化，并向国有资本收益功能深化。

针对近年来改革推进方式方法方面存在的不足及进一步健全和完善改革推进和激励机制等问题，可能会提出有针对性的政策要求。需要对干部的正向激励，建立健全改革容错纠错机制，正确把握干部在改革创新中出现失误错误的性质和影响，切实保护干部干事创业的积极性。这方面，会注意到，但是不会有什么措施，因为这个很难做。

当然，我们最为期盼的是三年行动方案是以“行动”为显著标志，而不是继续以设计为标志，譬如时间表的设定、改革效益的具体化等等。

（作者为中国企业研究院首席研究员，著名国企政策研究专家)

责任编辑：徐芸茜 主编：程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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