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据利率跌破1% 反映了怎样的困局

冉学东

最近几年，央行不断通过公开市场操作，或者推出LPR工具，引导利率下行，但是存款利率是上涨的，而在银行拼命保收益的情况下，导致企业融资成本很难下降，尤其是中小企业。

但即使在中小企业嗷嗷待哺，实体经济需要资金的时候，商业银行却把资金配置到了票据上，以应对监管指标考核，导致11月底票据利率跌破1%关口。按照目前资金的成本，这是一个亏本买卖，就是说商业银行用较高成本借贷的资金，以较低的利率借给了企业。

上海票据交易所数据显示，11月28日隔夜国股银票转贴现利率为0.85%，不过目前该利率大幅上涨到2.3794%，回归到此前的正常水平，可谓大反转。

但是银行间市场利率却没有出现相应的下滑，不论是同业拆借，还是上海银行间拆借利率SHIBOR都相对稳定，表面看起来非常奇怪。

银行的以上行为自有其背后的逻辑：每年年末，对于商业银行贷款而言都是“垃圾时间”，一般银行都会把着不放款，因为这时候放款一方面优质企业贷款需求低，要在年底前接受考核，不能计算在全年的业绩和奖金里，即使放款也会把业绩计算在明年，银行放贷意愿不高。

更加根本的原因是整体经济的有效需求低。有效需求是在银行的信用评级中评级高的企业，这部分企业近几年受到银行的特别关爱，贷款其实很方便，资金充裕，他们愁得不是贷款，而是贷款贷来了怎么还。因为企业现在投资的项目很难赚钱，对于身处中小城市的中小企业而言，任何项目的收益都要除掉高昂的房屋租金成本和人力成本，然后才是给银行的利息，最后才是净利润。就笔者接触的中小企业而言，房租成本和人力成本已经成了城市里中小企业心中之痛。一方面表明企业发展成本过高，一方面表明产业收益过低。

而对于银行而言，监管压力非常明显。11月19日，央行召开金融机构货币信贷形势分析座谈会，研究当前货币信贷形势。会议认为，经济下行压力持续加大，局部性社会信用收缩压力依然存在。会议要求，金融部门要提高政治站位，加强逆周期调节，发挥好银行体系为实体经济提供融资的关键作用，促进经济金融良性循环。

很显然监管对于商业银行的信贷压力很大，这个压力会落实在监管指标考核中，对于不达标的机构有相应的处罚措施。这时候收买票据就成为商业银行完成贷款指标，规避监管的有效手段，不论是直贴还是转贴，商业银行购买的票据大多是中小企业的票据，还可以充抵中小企业的贷款监管指标。同时可以在价格上涨时卖出获利。

不过话说回来，票据和短期贷款的期限太短，难以做到如同银行信贷那样稳定地为实体经济服务，往往成为近期商业银行规避监管的一个工具，这是这几年来非常普遍的现象。

不过，对于目前中国的金融机构而言，一个重要现象是商业银行不缺资金，利率也够低，尽管存款成本一直居高不下，但央行通过降低存款准备金率、逆回购和MLF释放的资金量够多，利率也很低，这方面的资金拉低了银行的资金成本。

但正是由于实体经济有效需求不足，房地产贷款受到严格限制，政府支持的大型基础设施项目，中小银行又拿不到，银行信贷资金无处投放，只能通过购买票据冲规模，规避监管，等待明年开年再搞信贷大跃进，这个套路一直存在，只不过今年年末表现地非常充足而已。

责任编辑：冯樱子 主编：冉学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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