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AO”了5天，陌陌被约谈

华夏时报（www.chinatimes.net.cn）记者 卢晓 见习记者 何青汉 北京报道

一款互联网产品，从爆红到“四面楚歌”需要多久？ZAO给出的答案是5天。

8月30日晚间，以AI换脸为功能的APP“ZAO”一夜之间“走红”，这款由陌陌所孵化的产品仅需用户一张正脸照，就能通过AI技术制作网络表情包并出演经典影视作品片段，上线几个小时后，其服务器便满负荷运转。

接踵而来的则是对于其数据安全，用户隐私的质疑。面对质疑，其官方微博9月1日回应称将对相关问题进行修改，同日其分享链接也因“网页存在安全风险，被多人投诉。”而被微信禁止访问。

在引起用户的质疑和第三方平台的封禁后，9月3日，工信部网络安全管理局对北京陌陌科技有限公司相关负责人进行了问询约谈。随后，《华夏时报》记者就相关后期整改问题向陌陌询问，对方回应称“ZAO运营团队将严格按照法律法规和各主管部门要求，按照更加严格的标准，全面加强内容管理、完善各项管理机制，确保用户个人信息安全和数据安全。”

“火速”约谈与法律风险

从一夜爆红到引起热议再到被有关部门约谈，ZAO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而热议的核心则在于其用户协议部分。

据了解，ZAO通过AI换脸技术，用户可一键与影视作品中的角色换脸，使得用户获得与明星“同台飚戏”的产品体验，而问题也出在了“换脸”上。

根据ZAO之前的用户协议，用户上传内容发布后，便意味着授权ZAO其关联公司及用户“可在全球范围内完全免费、不可撤销、永久、可转授权和可再许可的权利，包括但不限于可以对用户内容进行全部或部分的修改与编辑（如将短视频中的人脸或者声音换成另一个人的人脸或者声音等）以及对修改前后的用户内容进行信息网络传播以及《著作权法》规定的由著作权人享有的全部著作财产权利及邻接权利”。

外界认为这一条款对用户过于“严苛”，加重了用户所承担的义务。广东连越律师事务所律师林俊男向《华夏时报》记者表示：“只要用户同意协议，并且平台方在合理范围内使用用户上传内容都在法律范围内，一般不认定构成对用户权利的侵犯。”

值得注意的是，ZAO在遭受质疑后对用户协议进行了更新，新版协议中对争议条款全部删除，还对真人验证环节做了特别提示，并表示“不会存储个人面部特征信息”

实际上，单纯的用户协议只存在有效与无效的区分，是否侵权要根据之后的行为而定，工信部的火速约谈也正是针对这一方面。工信部要求陌陌“依法依规收集使用用户个人信息，规范协议条款，强化网络数据和用户个人信息安全保护。同时，要进一步加强新技术新业务安全评估，切实采取有效措施，积极防范自有业务平台被利用实施电信网络诈骗等风险隐患。”

ZAO脸试错 凸显陌陌社交困境

ZAO引发争议为何约谈陌陌？实际上这款产品正是由陌陌所孵化。天眼查数据显示，ZAO的运营主体为长沙深度融合网络有限公司，其为海南喵咖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全资子公司，而海南喵咖的股东雷小亮为陌陌股东之一，另一名股东王力则是陌陌公司董事、总裁及COO。

分析人士称，ZAO的推出可以看做陌陌为摆脱外界对于其“靠直播盈利”形象的尝试，也是一次探索社交“新玩法”的试错。这样一款功能较为单一的产品，没有内置于陌陌内而是单独推出独立app似乎也印证了这一观点。

“没有内置在陌陌中，主要在于这个产品本身有太大争议。而且是可预知的大争议和高风险。尽管陌陌提前进行了一些风险规避，但还有更多隐性的问题，即使陌陌自身也难以预先判定和有效规避，所以才需要ZAO单独试错。”产业时评人张书乐对《华夏时报》记者表示。

前不久，陌陌公布了2019年第二季度未经审计的财务业绩，其直播业务为陌陌贡献了30.999亿元的营收，占比74.64%。换言之，定位于陌生人社交的陌陌目前依然依靠直播输血。另一方面，陌陌的收购资产探探今年上半年经历了下架整改，导致付费用户数较年初流失，目前来看，社交尚未成为陌陌新的收入增长引擎。

通过推出新的功能与玩法增强用户粘性，则是陌陌回归社交的策略之一。只是ZAO目前尚未有清晰的商业模式，渡过风波后能否具有较长产品生命力还不得而知。“这款产品目前变现的状态可能会更多集中在影视宣发之上，暂时看不出更多盈利的扩大化可能。但这或许是在一键美图已经难以满足用户需求后，通过‘一键影视’来进行内容扩张，可带动更多的内容增长形成增值。”张书乐分析道。

社交赛道拥挤 突围需要新业态

社交赛道上不缺乏竞争者，也不缺乏爆款，但大多数终究是昙花一现。今年年初，三款“颠覆微信”的产品同时发布，然而马桶MT目前已经转型为互动式内容电商平台，聊天宝与多闪也逐渐消失了声量。回到最近，陌陌孵化的ZAO从爆红到经历约谈，微博所推出的绿洲从“全民抢码”到临时下架，都没超过一周的时间，多数社交入局者成为“日抛型”产品。

微信距今已经推出8年，但依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颠覆者，社交领域的高壁垒则是后来者无法突围的原因之一。“社交行业特性不允许存在多家企业同时竞争的局面，社交特性决定了用户需要在同一平台上进行交流，而交换平台以为着用户需要在新平台上重建关系链，平台迁移难度大，社交产品壁垒一旦形成难以轻易打破。”互联网产业时评人丁道师对《华夏时报》记者表示。

根据艾媒数据发布的《2019年中国移动社交行业研究报告》显示，2018年中国移动社交行业用户规模达到7.37亿人，预计2020年将达到8.2亿人。与此同时，2018年12月微信月活用户数为10.2亿，社交赛道进入存量竞争。

丁道师认为，在社交领域突围需要在细分赛道上创造刚性需求，以阿里钉钉为例，脱胎于来往的钉钉在职场社交领域创造了新的赛道，并且布局协同系统、智能硬件等创造需求，使其已不单单是一个职场社交软件。

对于陌陌来说，则必须保证其陌生人社交赛道不向熟人社交靠拢，同时寻找新业态激发用户的活跃度。

“陌陌要想持续新鲜，就必须确保陌生人社交不会最终变成一个逐步半熟人化、高度接近熟人社交应用模式的形态，而是更加分众、将不同社交需求、不同特质的用户，进行分类分众激活。目前行进的尚良好，只是暂时还没有真正的姿势突破点。”张书乐表示。

责任编辑：黄兴利 主编：寒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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