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的暧昧 ——日台关系现状及未来发展趋向

楚英

今年全球局势、台海形势风云激荡。中日关系趋稳向好，中美经贸摩擦持续，两岸关系对抗加剧，台湾地区政治结构的重大变化，种种因素叠加，给错综复杂的台日关系注入了不同色调。当前，在“亲美媚日”的蔡英文与民进党当局执政下，台日双边关系仍不断强化，但受制于岛内对日并不完全信任的主流民意氛围以及中日关系改善等诸多结构性因素，台日双方关系也只能在一定限度内“秀秀恩爱”。不过，基于日本对华战略传统上的“两面派”做法，日本随时可能拿台湾问题做文章，给中日关系、两岸关系添堵。

蔡英文当局“媚日”动作不断

2016年5月20日民进党上台执政后，台湾当局与日本的关系迅速升温。双方频频对外展示亲密关系，并通过机构改名、高层互访、民间交流等举动不断提升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各领域的实质关系。近期，蔡当局向“媚日”的政策大方向持续推进，不仅极力为“反核食公投”解套，而且出借台北“故宫”珍贵文物提升双方关系，甚至为了讨好日本监控起自家渔船，引起岛内舆论一片挞伐。

一是积极为“反核食公投”解套。2018年“九合一”选举同时进行的“反核食公投”以同意票高达779万票获得通过，由此受到核辐射污染的日本福岛地区食品输台将继续被禁，成为蔡当局提升日台关系、争取日本支持台湾加入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的一大障碍。为此，蔡英文2018年年底接连安排会晤“日本台湾交流协会会长”大桥光夫与日本议员，强调“反核食公投”不影响日台关系，积极“修补”双方关系。

二是借文物展览提升日台关系。2019年1月16日至2月24日期间，台北“故宫”向日本出借唐代颜真卿的《祭侄文稿》行书真迹，在东京国立博物馆公开展出。岛内舆论普遍认为，台当局之所以不按正常程序外借“天下三大行书法帖”的颜真卿《祭侄文稿》，目的是希望借文物展览拉近与日本的文化互动，讨好一些亲台日本政治家。近期，更有岛内媒体曝出，蔡当局再次打起台北“故宫”文物的主意，计划外借“故宫”文物至东京2020年奥运会展出。

三是不惜拿台湾渔民利益开刀讨好日本。3月17日，据台湾媒体报道，台安全部门近来动作频频，不仅指示“渔业署”24小时紧盯7艘台籍渔船，同时还成立跨部会沟通平台，只要这些渔船靠近钓鱼岛12海里线，“渔业署”将在第一时间汇报，并警告相关船只，甚至将这7艘渔船资料交给“台湾日本关系协会”。

台日双边关系实质提升程度有限，不过，在政治现实面前，受中日关系改善大环境以及台日利益冲突小环境的双重影响，日台关系发展并没有完全按照蔡当局的预想前进。

一是中日关系改善整体氛围制约日台关系“越轨”。从日台关系发展历史规律看，它始终服从于中日关系大局。2018年以来，中日关系的改善成为制约日台关系滑向“非正常化”的最大因素。2018年5月9日，李克强总理访问日本，与安倍首相举行会晤。10月26日，习近平主席在京接见来访的安倍首相。双方频繁的高层交往，持续改善两国关系，使得两国关系朝“趋稳向好”方向发展。日本基于中日关系大局稳定考虑，在发展与台湾的关系上始终保持一定程度节制。而在美国特朗普上台，高举“美国优先”大旗，试图在往日盟友日本身上“敲竹杠”的新时代背景下，日本的对外政策并未彻底导向美国，反而是在参与中国“一带一路”倡议、成立“亚投行”问题上态度积极，促使中日关系更进一步朝积极方向发展。在此大环境下，日本自然会更加顾忌中国大陆对日台提升关系的反应，不敢轻易“越轨”。

二是岛内“拒绝媚日”的民意占据主流。台湾地区由于遭受日本殖民统治50年，在文化、经济交流上与日本联系较为紧密，情感上对日本抱持友善态度，尤其是日本过去长期作为“台独”分子的海外大本营，受到“台独”人士格外推崇。但“媚日”倾向并非当前台湾社会主流，台湾民众尤其是中青年民众虽受到日本文化影响，表现出一定“哈日”倾向，但这仅仅是一种文化现象，“对日本的好感并无深层次的心理基础”。而岛内政坛主要势力之一的中国国民党，源于中国大陆，对日本殖民统治与错误战争观有较清醒认识，处理对日关系时大体能够维持客观正确看法。正是因为岛内始终存在着这股对日本的正确而清醒的认知，民进党当局如果盲目对日妥协、一味“媚日”，岛内的主流民意并不会答应。

三是台日关系本身结构性冲突始终存在。日本虽重视与台湾的关系，希望借台湾遏制中国大陆崛起，但是台日利益并不完全一致。例如双方在处理经贸问题上就存在明显利益冲突。台湾方面为加入由日本接管主导的CPTPP，不断对日本释放善意，但双方在农产品、食品进出口问题上利益矛盾长期无法解决。除了核灾食品进口外，台湾对日本农产品是否开放，都成为影响台日互信、利益的重要因素。

仍需警惕日本对台政策的“两面性”

目前，尽管日台关系受中日关系改善、台日利益冲突等因素影响效果不如预期，但由于中日战略矛盾短期内难以化解，日台战略勾连的动力将继续存在，未来不排除双方突破当前限制，给中日关系、两岸关系带来负面影响。

首先，警惕日本在日台政治关系上打“擦边球”。尽管目前看日台关系难以突破“一个中国”原则框架，但日本为了自身利益，在发展与台湾关系时绝对不会放弃“两手”策略，打“擦边球”、搞“小动作”、寻求“软突破”的可能性仍然较大。2016年以来，日本在提升日台实质关系上动作不断，互设机构更名、高层频繁互访、军事上的暗中合作，更是不断挑战“一个中国”原则，为日后日台关系的突破预做铺垫。一旦日本认为需要在中日关系讨价还价中打“台湾牌”，随时都可能拿台湾问题出来做文章。尤其是当前中日之间仍然存在着战争责任等历史遗留问题以及钓鱼岛领土争端等重大结构性矛盾没有解决，一旦这些问题有风吹草动，日本都有可能通过操弄台湾问题争取筹码。

其次，警惕日本介入台湾地区2020年选举。从当前岛内政局演变情况看，日本在台湾问题上做文章的另一个重要切入点是台2020年“大选”。在过去的历次“大选”中，日本介入台湾选举的痕迹虽然不如美国明显，但是长期以来日本与台湾政界与民间保持密切联系，台湾地区“大选”候选人在竞选时也时常跑到日本去进行造势，日本对台湾“大选”的影响不容小觑。过去一段时间以来，日本部分政治人物、学者对岛内政党竞争表现出明显偏向于民进党的态度，甚至有个别学者积极鼓吹“国民党将被历史抛弃，台湾将迎来两个绿色本土政党轮流执政”的论调，试图给岛内政局演变“带风向”。放眼即将举行的2020年“大选”，民进党下台危机大增，日本会否会在国民党、民进党与无党籍的柯文哲之间“选边站”值得密切关注。

总而言之，日台关系未来一段时间仍将呈现错综复杂的状态，未来是继续维持当前的非官方关系，服从于中日关系大局，还是会以某种方式寻求巧妙突破，给中日关系正常发展带来挑战，值得我们继续观察。（作者为两岸问题研究学者）

责任编辑：徐芸茜 主编：王义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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