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角力提前拉开， 民进党内斗之“茶壶风暴”即将外溢？

2017年9月6日，中国台湾，前台南市长赖清德接任台湾“行政院长”，在台南作告别演讲。IC供图

楚英

近段时间以来，民进党内围绕2018年“九合一”选举初选提名展开的派系斗争日趋激烈，党内各大山头为争抢政治资源、壮大派系实力，不断上演着一幕幕精彩激烈的“绿营内斗大戏”。与此同时，蔡英文与赖清德、柯文哲等绿营政治明星，围绕2020年“大选”提名的暗中角力也悄然展开。目前看，民进党派系矛盾的“茶壶风暴”虽然尚未完全揭盖，但未来很有可能随着选举资源争夺卡位战的深入进一步激化，甚至在“绿营势力不断壮大、蓝营势力逐渐萎缩”的背景下，有走向实质分裂的可能。

“九合一”选举提名，党内缠斗频繁上演

随着2018年“九合一”选举提名进程的深入，民进党在全台各地的内部派系矛盾一一浮现。

首先是“双北”派系乱斗吸引眼球。

台北市、新北市是民进党传统的“弱势选区”。目前民进党政治势力尽管席卷台湾大部分县市，却唯独攻不下这关键的“北部二都”。新北市依然是国民党的大本营，是目前国民党唯一执政的“六都”县市。国民党经过初选推出基层实力强劲的侯友宜参选，很有可能继续为国民党守住这一全台人口最多的县市。

面对这样的一场艰难战斗，民进党高层当然是绞尽脑汁想要阻击国民党在新北的连任。在蔡英文亲自主导下，曾在神明前发誓不再选新北的民进党昔日“四大天王”之一的苏贞昌重新出马。苏虽然号称是民进党的“最强人选”，但引起“正国会”（游系，以游锡堃为首）等派系的强烈不满。被苏抢走风头，与苏同样位列民进党昔日“四大天王”的游锡堃自然不甘，尤其是游2014年奉命为民进党出征新北，仅小输1万多票，战绩亮眼。因此，“游系”成员、新北市“立委”高志鹏便对外放话称，如果征召苏贞昌参选最终失利，党主席蔡英文、“行政院长”赖清德都要请辞下台。

其次，在台北市，民进党内各派则围绕是否继续礼让无党籍柯文哲展开激烈争论。“谢系”（以谢长廷为首）子弟兵姚文智觊觎台北市长宝座多年，参选意愿强烈，不断聚集绿营基层“反柯”力量，向民进党中央施压，要求民进党自己提名。然而，目前蔡英文主导的党中央基于“不能让国民党渔翁得利”的战略考虑倾向于继续礼让柯文哲。随着选举提名的临近，民进党的内部分歧势将进一步暴露，其次是南部县市初选厮杀惨烈。

在民进党长期执政的高雄、台南、嘉义县等地，外界普遍认为“民进党提名即当选”。在此情况下，民进党的初选争斗更为惨烈。在高雄市，虽然“亲英系”（蔡英文嫡系部队）代表陈其迈最终民调获胜，但初选过程不断受到来自“新系”、“谢系”的猛烈炮火。时任高雄市长陈菊更是卷入偏袒新系刘世芳的争议。台南市民进党的内斗更为离谱。“新潮流系”支持的黄伟哲与“正国会”（游系）的陈亭妃等展开激烈内斗，甚至攻击对手偷咖啡、偷便当、黑金、做票的戏码不断出现，可见厮杀已经到了“刀刀见骨”的地步。嘉义县由于陈明文与苏治芬两位“家长”的不合，张明达与翁章良的争斗至今尚未停止。即使最终民调决出胜负，落败的一方仍在不断指控对手操控民调。

第三是其余县市提名反弹接连出现。

民进党在新竹市、花莲县、宜兰县等地同样爆出争议。这几个县市虽然于近期准备完成提名，但是披露的党中央提名人选引起基层不满，有的提名延后，有的传出要重新提名。新竹市民进党已规划征召郑永金之子、民进党客家事务部主任郑朝方参选，但提名遭到地方派系反弹被迫延后。花莲县原本决定提名县议员刘晓玫，但基层传出仍有人力拱已经被劝退的新系成员许传盛，提名同样卡关。宜兰县虽早已提名陈欧珀，但初选以来党内纷争至今未停止，目前甚至传出民进党可能换将、改推游锡堃力保宜兰“民主圣地”的声音。

2020年“大选”，“共主”之争提前浮现

与2018年“九合一”选举党内初选派系纷争不断夹杂在一起的，是民进党2020年“大选”的提名之争。目前，蔡英文、赖清德、柯文哲等绿营要角关于2020年“大选”的明争暗斗已经悄然展开。

“蔡赖之争”已隐约浮现。蔡英文与民进党新潮流系“明日之星”赖清德的关系，虽然目前看起来“紧密一体”，但两人围绕2020年“大选”提名的角力早已浮现。从赖清德担任台南市长时在“劳工”议题上与蔡英文“唱反调”，到近期在两岸政策等问题上多次自称“台独工作者”，与蔡英文“维持现状”的论述“互别苗头”，“蔡赖之争”越发明显。

岛内舆论普遍认为，时刻挂念“大位”的赖清德明白时间已经对他不利，错失了2016年的他若2020年再无机会，2024年将不得不面对更为年轻的郑文灿、林佳龙的挑战，此时若不趁机取蔡而代之，未来的“大位梦”恐将越来越远。目前尽管蔡将赖绑在“行政院长”的位子上实施“就近看管”，并请来新潮流“大姐大”陈菊协助镇守，赖清德起来挑战蔡英文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政治的事情“说变就变”，今年底民进党若在“九合一”选举中大败，或者蔡英文的执政满意度继续下跌到影响民进党的连续执政，赖清德不排除借机向蔡发难，在2020年“大选”党内提名中取而代之。

相较于“蔡赖之争”开始浮出水面，“蔡柯之争”仍停留在岛内一些绿营内部的想象当中。2014年，柯文哲含着绿营奶水异军突起，成为绿营举足轻重的政治人物。上台后，柯文哲尽管被外界认为“一身缺点”，但是依然在岛内有着不可小觑的政治影响，尤其是他给外界留下的“似绿非绿”的“非传统政治人物”形象，更让其保持了强大的政治能量。

面对这样一位具有强大号召力的政治人物，一些民进党人士将其视作2020年挑战蔡英文的潜在人选提前加以防范，生怕柯文哲循着过去陈水扁、马英九的道路，从台北市长走向台当局领导人。所以不少民进党人士主张，要将柯文哲“提前消灭”，在2018年台北市长选举中就要将柯拉下马，以免柯文哲势力继续壮大，威胁蔡英文与民进党的2020年连任之路。可以预料，未来随着岛内政治情势的演变，蔡英文与柯文哲的2020年之争或将出现新的变化。

竞争文化更迭，党内权力结构将迎来新变

从近期暴露的内部矛盾看，民进党“分赃不均”问题越发严重，目前虽然没有发展到分裂地步，但是党内竞争文化似乎出现新的变化，权力结构也将发生新的改变。

正如一些民进党人士所说，民进党成立30多年形成的党内竞争文化就是，初选竞争过程虽然会“战到流血留下伤痕”，但是“很会美容到外人都看不到疤痕”；一旦竞争结果产生，派系很快便会展开合作。但从此次民进党2018年“九合一”选举提名的纷争看，在很多县市虽然已经经过党内初选民调产生候选人，但纷争并没有停止。一些县市基层酝酿反弹，一些县市告状不断，显示民进党的党内竞争文化似乎在绿色政治版图不断壮大、国民党已被“打趴在地”的情况下发生改变。绿营内部似乎已经认为“国民党的怪兽已经倒下，民进党已经有了分裂的本钱”。

每一次选举都将对民进党的党内权力结构产生重大影响。今年底 “九合一”选举的胜负将直接关系民进党权力生态的变化。若民进党败选，丢失“六都”中的“三都”以上，蔡英文等民进党高层势必需为选举失败负责请辞下台。未来不管是陈菊还是推出其他大佬代理党主席，都将改变党内派系结构。而使“九合一”选举民进党维持平盘或丢掉几席不太关键的县市，也将同样改变民进党的派系结构。目前，党内实力最强的新潮流系在地方县市的“交班”并不顺利，高雄、台南、宜兰等原本新潮流系执政县市产生的党内候选人均非新系成员，届时无论结果如何，新系的地方版图都会呈萎缩态势。此消彼长之后，以台中市长林佳龙为龙头的“正国会”会否不断壮大，挑战新系的地位，需要密切关注。(主编王义伟 编辑严葭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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