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福：不痴不狂怎能造车？

翟亚男

如果从1998年8月8日第一辆吉利汽车下线算起，今年正好是吉利的20岁生日。20年里，吉利经历了一场华丽的蜕变，而赋予它这种变化的正是被业内喻为“汽车狂人”的李书福。关于成功的秘诀，李书福说：“开天辟地、敢为人先的首创精神，是吉利的魂。”

正是凭借这个“魂”，吉利成为第一个获得汽车生产许可的民营企业，并第一个造出了广受中国市场欢迎的低价汽车；面对国外汽车巨头福特、戴姆勒，吉利又是第一个坐到了国际谈判桌上。从“个体户”到具有全球战略视野的企业家，20年里，李书福把太多的不可能变为了可能，在他的世界里，只要敢想敢拼，一切皆有可能。

爱拼才会赢

从开照相馆起家，李书福的造车路并不平坦。1980年代，不到20岁的李书福拿着家里给的100多元在家乡台州开了照相馆。而后学着从废弃机械中提取金银，但因为很容易被别人学会，竞争加剧后李书福改行生产电冰箱配件。1986年，李书福成立北极花冰箱厂，受益于中国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之后电冰箱市场的快速壮大，北极花冰箱厂几年时间里就积累了数千万元的利润。这家工厂就是吉利集团的前身。

从制冰箱赚取第一桶金，到造摩托车小试牛刀，李书福跌跌撞撞走入了汽车行业。1996年，吉利集团在台州成立，他陆续买来奔驰、红旗、夏利等品牌的车，拆解它们了解汽车结构。从落实到量产，吉利还是要有生产汽车许可证。李书福辗转找到濒临倒闭、已经停工的四川德阳监狱汽车厂，投资2400万元、成立“四川吉利波音汽车有限公司”，吉利占股70%。1997年，临海吉利工厂首期完工，开始生产两厢车。一年后，第一辆吉利量产车“豪情”下线。李书福在多年后的一个公开场合上说，豪情车的模具材料是钢板和环氧树脂，后来为了降低成本，还向其中掺入水泥以增加强度。这种模具，每个进行几百次轧制就得报废，即便如此，吉利汽车的生产成本较之合资品牌还是要低得多。

造车是个门槛奇高的生意，同时又是规模生意，集中采购、制造才能摊薄成本，在竞争激烈的成熟市场，新进者几乎没有机会。但随着经济增长、人均可支配收入提高，车不再是少数有钱人可以负担的东西。2005年，中国自主品牌汽车销量增速53%，远高于合资品牌20%。在这种市场里，吉利、奇瑞、比亚迪等品牌可以在2007年把轿车价位拉低到5万元以下。自主品牌靠低价打败了配置、性能较高但起初价格贵一倍的国企自主品牌及合资品牌。李书福在2011年的一次公开活动上就表示，“上世纪90年代国家基本垄断汽车制造，这反而让价格低、质量次的民企造车有了生存空间。同时，前期投入也可以少一点。”

虽然此时的自主品牌在夹缝中生存了下来，但接下来的考验却让李书福认识到，自主品牌要想最大最强还需蹚出一条新路。

不走寻常路

经历低成本技术模仿+小规模生产，生产工艺改进+制造流程优化这两大创新阶段后，吉利开始进行或独立或合作研发，但整个中国自主品牌彼时都遇到了同一个问题：故障率居高不下。李书福后来在接受采访时也承认，“无论我们工作多么努力，和西方品牌间总会有差距。我希望在全球范围内购买汽车品牌和企业”。

2002年，吉利发生了重大转变，它由一家家族化经营的企业，转型成聘请职业经理人的现代股份制企业。2003年3月，浙江吉利控股集团有限公司正式成立。2004年，吉利计划上市，并在2005年5月成功在香港上市，交易代码为HK.00175。2006年，吉利收购伦敦出租车公司，使吉利获得了英国锰铜的整个供应商体系、生产管理、汽车金融方面的经验。

2008年，金融海啸卷席全球，美国汽车巨头首当其冲，遭受重创。当时，瑞典的著名轿车品牌沃尔沃属于美国汽车巨头福特汽车旗下的子公司。一直主张自主生产，不走合资道路的李书福，此时的观念发生了巨大转变。2008年中，吉利就收购沃尔沃轿车一案与福特汽车开始了谈判；2009年10月28日，美国福特宣布吉利成为沃尔沃轿车的优先买家。此时吉利虽然还没有正式买下沃尔沃，但这表明吉利成功收购沃尔沃轿车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也没想到，曾经只把汽车定义为“沙发+四个轮子”的李书福，会在吉利汽车站稳脚跟之后，迸发出如此大的野心。自此，从2014年开始随着沃尔沃的技术和吉利融合，吉利产品相较之前已经有了质的飞跃。吉利3.0时代推出的博越、博瑞等成功车型，就是最好的例子。

从收购公司到融合技术，吉利下的是一盘很大的棋。收购沃尔沃轿车自然引人注目，但也别忘了，李书福还有另外一步走得很好的棋，即收购世界第二大自动变速器制造商——澳大利亚DSI。2009年的这次收购，让吉利整体控制了这个工厂的供货商、销售，以及这个工厂的生产设备、研究院。目前，许多汽车品牌的6速自动变速箱就出自DSI，收购DSI的成功也让吉利得以用更低的成本使更多的车辆换上性能出色的6AT变速器。

永不惧怕挑战

如今的李书福是一个从安全技术到智能化都能侃侃而谈的汽车专家，有人说，他谈起汽车制造，就两眼放光。李书福善于幻想，但又脚踏实地。每一个前瞻性的汽车技术，他似乎都感兴趣，比如自动驾驶、飞行汽车。

去年，吉利宣布正式收购美国飞行汽车公司，李书福表态要让“汽车在天上飞这个梦想变为现实”。与此同时，吉利又开始与优步共同开发无人驾驶汽车、与谷歌联手开发无人驾驶技术，作为传统汽车制造商，吉利第一时间向硅谷科技公司递出了橄榄枝。

“虽然前进的道路上有很多困难，但必须要带着一种积极的心态去克服和解决。”李书福常常提醒自己，“我也有可能是错的，但要有忘我的精神去研究。一定要忘我，天天想着自己失败了怎么办，那就不能前进了。要有一种大无畏的精神，这一点很重要。”

“中国制造，及格容易满分难。”李书福曾深深感慨。从造车开始，李书福就办学校批量培养能工巧匠。2000年吉利在北京办起了吉利学院，对学院的学生，李书福一直很看重，但凡有时间，他都会到学校和学生交流。寰球汽车集团董事长兼CEO、《汽车商报》总编辑吴迎秋这样评价李书福：“李书福的梦既与汽车联结在一起，又似乎超出了汽车的范畴，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企业家难能可贵的责任担当和强烈的使命感。与许多企业不一样，与吉利汽车一同起步的是李书福搞汽车学院、办吉利大学。在他眼里，造车、育人一定相辅相成。”

这看似与汽车没有直接关系的事说明了一点，李书福的心中装的是一个与别人不一样的世界。如今，李书福又定下了一个大目标：“向受人尊敬的全球汽车十强企业挺近。”脚踏实地做实业，同时不忘诗和远方，中国汽车业不妨多几分这样的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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