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性债务或将限制货币紧缩

冉学东

从2014年到2017年，随着政府对债务的清理甄别，最终确定地方政府债务规模为15.4万亿，然后进行债务置换，通过发行地方债，作为地方政府的债务，以时间换空间，将短期债务置换成长期债务，高利息债券也置换成了低利息债券。2017年由于经济有所复苏，国有企业盈利上涨，债务有轻微下跌。但是由于各地基础设施投资力度大，支持经济发展的愿望很高，导致隐性债务进一步上涨。

所谓隐性债务是指各级政府及其部门、融资平台公司、国有企业、事业单位等以非政府债券方式举借（包括各种融资方式）的，用于公益性项目的、最终需由财政性资金偿还的债务，以及签订协议约定未来财政支出责任事项的金额。其中合法合规的PPP、政府购买服务、应由平台公司自有资金偿还的债务（最终来源为企业自有资金）不属于隐性债务。

各地正在进行又一次的摸底排查工作。据媒体报道，山东济宁市任城区1月9日提出，坚持“见人见账见物、逐笔逐项核实”的原则；对全区各部门（单位）的政府隐性债务情况进行一次拉网式排查，做到横向到边、纵向到底、不留死角。以上意见跟2014年排查时候的口气一模一样。

北京市西城区财政局也在其官网显示：为全面摸清地方性政府债务投资项目形成资产的“家底”，该财政局召开了地方债务清查登记工作部署会。其他包括浙江等地也公开表示排查隐性债务。

据媒体报道，呼伦贝尔某市统计，截止到2017年11月末，该市债务规模18亿元。其中：限额内债务3亿元，隐性债务15亿元，后者是前者的5倍。

如果把以上地区作为一个样本，简单对全国隐性债务进行匡算，隐性债务是显性债务的大概4倍，那么很可能目前地方政府的隐性债务就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当然最终数据还需要权威部门的排查结果。

问题的根本在于，不论是显性还是隐性，在中国当下只是对债务不同时间段的一个划分而已，只要是债务都必须归还，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对于显性债务，政府采取了以时间换空间的做法，但是这个“时间”事实上没换到，因为显性债务被置换完了，只不过是向后挪了一下，按理来讲，此后就应该收缩政府债务增长规模，至少要降低增速，这样就可以从容地到期还本付息。

但是实际情况是，旧债未还又来了新债，而且新债的规模还比以前大得多，这就对于地方政府的还债能力和经济的发展带来了巨大的挑战，尤其威胁金融安全，因为这些债务大多来自于银行、保险和信托等等部门，银行的债务归还不了，就会形成巨大的不良资产，拖累银行信用创造能力。

债务的解决办法一般有两个，一个是财政货币化，一个是置换。财政货币化就是用发行货币来进一步稀释债务，这种方式在短期内控制好，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欧美国家应对金融危机的量化宽松本质上就是财政货币化，只要通胀能够如最近几年一样一直低位运行，这就是很好的解决债务的环境。

债务置换还是跟上次一样，将债务纳入预算，再一次以长期债务置换短期债务，以低利率置换高利率债务。不过这两年发行的债务利率已经够低，很难有更低的利率来置换。在2018年中国人民银行工作会议召开，此次央行工作会议没有再提“管住货币供给总闸门”，而是强调“引导市场利率平稳运行”，有可能2018年不会“通过紧货币来实现去杠杆”。因为刚刚过去的几次重要的经济会议上，都提出了“管住货币供给总闸门”，而此次突然去掉这个表述，表明央行可能在货币方面不会过于宽松。

笔者认为，经济体内部债务总量过高，债务成本居高不下，严重制约了央行货币从紧的空间，央行必须有一个宽松的货币环境，避免出现大量的债务违约。

目前可能唯一的选择是主要以行政的手段去杠杆，而这已经从银监会开年以来的一系列严厉处罚以及资管新政开始了，而与此同时，必须保持一个较为宽松的货币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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