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错误的价格”

程凯

黄金周之后，最让人惊讶的新闻倒不是央行定向降准引发的股市高开，而是北京的房地产买卖实在太冷清，根据北京日报官方微信引用的中原地产研究中心的统计数据显示，国庆8天假期北京合计新建住宅签约222套，二手房住宅33套。“与去年的7天假期交易量对比，跌幅依然非常明显。”

就在国庆假期之前，我刚在专栏里说了一件事，那就是“被逼出来的限售扩围”，说的是“限售的政策开始向三四线城市蔓延，一句话，这都是被逼出来的政策，市场真的是一匹不受控制的野马，说市场是理性的人那都是忽悠人的。”

在现在房地产市场上如此低靡的成交量下，房价自然是难以真实反应供需水平的，也就说，价格失真了，这可能是一个错误的价格。

关于错误的价格，恰好刚刚获奖的经济学家理查德-泰勒有他的一番理论。今天重温一篇文章，那还是在去年5月的时候，我给泰勒的作品《错误的行为》中文版上市写过的一篇书评，叫做“错误的行为，错误的价格”。

泰勒教授的研究集中于心理学、经济学等交叉学科，是现代行为经济学和行为金融学领域的先锋，最有名的作品是《赢者的诅咒》和《助推》。“赢者的诅咒”不少人都耳熟能详，而“助推”的概念不仅可以用来指导公共政策的制定，还可以用来指导个人的行为。

而《错误的行为》则是他2015年的新作，要了解泰勒的学术生涯最好读一读这本书，该书基本讲述了泰勒所经历的行为经济学的人、事和理论发展，一个很好的行为经济学的索引。

但是当时我关注的这本书，其实是有感于行为经济学的一个重要概念，非理性的人，干的就经常是非理性的事，错误的行为，自然导致的是错误的价格。

泰勒对我们奉为圭臬的有效市场假说评价非常低，他的结论是：“价格通常是错误的，有时还错得离谱，此外，当股价偏离基本价值的幅度很大时，资源配置的情况会非常严重”。

泰勒在书中举出的例子是美国的房地产泡沫，“当美国的房价涨幅惊人时，房价和租金的比例达到历史最高点时，如果房主和放贷者都是理性的经济人，那么房价回归的概率更大，但是正如罗伯特-席勒（《非理性繁荣》的作者）调查的一样，大家预期房价还会上涨，而不是回归价值。同时，放松的贷款条件对房价上涨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是政策制定者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加以干预。”

我当时的想法是，泰勒的这个例子，把美国换成中国，差别也不太大，把房价换成股价，差别也不会太大。因此泰勒的结论是和我们一般的想法有出入的，泰勒最关注的是市场的不可靠，因此政策在市场失灵的时候干预常常有道理。

重温泰勒提出来的有关“错误价格”的教训，还是想说明一点，我们看似干预了市场自由度的政策，大部分都是被市价价格的失灵给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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