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特朗普拿“任性”当“个性”

江枫

近期，特朗普接连“挑事”，不仅与台湾地区领导人蔡英文通电话，公开质疑“一个中国”政策，还在推特上就汇率、南海等问题大说“硬话”，外界担心这些举动将使中美关系陷入阴影。由于特朗普未正式就任美国总统，中国方面虽做出必要反应，但仍较为温和克制。近日赴拉美访问的杨洁篪国务委员还利用“过境”美国机会，与特朗普过渡团队重要成员、候任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弗林会面交流。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特朗普极有可能给中美关系制造更多麻烦，需要引起足够警惕。

“通话”事件

特朗普选择在台湾问题上进行挑衅并非一时兴起，他与蔡英文的通话也不是偶然之举，而是其团队历经数月的精心策划。台湾问题是中美关系最敏感议题，特朗普选择借此做文章，实际是进一步释放其对华政策更趋强硬的信号。

对于特朗普而言，在“美国优先”路线之下重塑美国的对外经贸关系是其施政重点，包括与相关国家重新谈判贸易协议，以及对中国、墨西哥等国商品征收高额关税等。商人出身的特朗普反复吹嘘自己是谈判高手，擅长做交易，誓言不让美国“吃亏”。在对华关系上，特朗普显然也在不断寻求施压杠杆，增加自己的谈判筹码，拿台湾问题做文章即有此考虑。

此番特朗普与蔡英文通话，打破了过去几十年中美关系的一大禁忌。台“国安局”副局长周美伍称，“通话”表明台美互动模式发生重大改变，可视为美方对台湾的善意。在此次“通话”事件中，特朗普身边众多具有浓重“亲台”色彩的顾问发挥了重要作用。其中之一是美国保守派智库“传统基金会”研究员叶望辉（Stephen Yates），据传他有望在特朗普就任总统后担任国务院高级官员。叶早年曾在台湾传教，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曾任美国前副总统切尼的亚洲政策顾问，如今还是共和党爱达荷州主席。在“通话”事件后，叶望辉很快再度往访台北，估计此行是为了进一步密切特朗普和蔡英文的互动。

据悉，蔡英文明年1月中旬将“出访”尼加拉瓜、萨尔瓦多和危地马拉3个中美洲“友邦”，并将过境美国。由于届时特朗普尚未正式就任美国总统，他和蔡英文是否直接见面，引发各方猜测。即便两人不会面，也可能会通过其他“小动作”凸显所谓美台互动的新模式，给外界制造双方关系更趋密切的印象。

虽然美国国内舆论多批评“通话”事件损坏美国外交利益，但特朗普本人及其团队却淡然视之，甚至还有变本加厉之势。美国战略和国际问题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葛莱仪称，特朗普“没有全面了解北京对这个议题的敏感程度”。前白宫国家安全委员会亚洲事务高级主任麦艾文表示，特朗普此举将“消极地、根本性地”改变中国对美国新政府政策意图的看法，使中美关系走向“长期的不信任与策略性竞争”。前助理国务卿克里斯托弗·希尔批评称，这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代表了特朗普在没有充分理解外交情势之前就草率行事的可怕倾向。美国大西洋理事会高级研究员曼宁认为，这样的举动会使已然不稳定的美中关系复杂化，影响双方在朝鲜、伊朗、叙利亚等问题上的合作。

针对外界尤其是美国国内人士的批评，特朗普在推特上亲自发文表达不满，态度倨傲。他说，除非中国在贸易、南海和朝鲜问题上合作，否则“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被‘一中政策’束缚”。候任副总统彭斯轻描淡写地说，“不过就是接了一通礼节性的祝贺电话。”特朗普重要顾问、美国前驻联合国代表博尔顿称，“北京的任何人都不能决定我们可以跟谁交谈”，美国应改变与中国的关系。更有甚者，不少“亲台”的国会议员也跳出来为特朗普“叫好”。共和党籍参议员泰德·科鲁兹称，“我宁愿看到特朗普和蔡英文交谈，也不愿看到特朗普和古巴的劳尔·卡斯特罗或者伊朗的鲁哈尼交谈。这是一种改进。”

“挺台”继续？

可以预见，未来一个时期，特朗普还会继续在台湾问题上制造麻烦。一是提升美台交往层级，包括推动双方军事官员展开更高调的互动。二是加大对台军售，这是美国参议院军事委员会主席麦凯恩等人长期提倡的，加之蔡英文当局已承诺将军费开支增加至GDP的3%，未来特朗普会乘势讨好美国军工集团。三是加快与台湾签订双边投资与贸易协定，从经济层面“挺台”。

与此同时，台湾也将在美国对亚太地区的总体政策中扮演更大角色。特朗普亚太政策顾问、加州大学教授彼得·纳瓦罗等曾公开撰文称，“奥巴马政府对待台湾的方式令人震惊，台湾作为亚洲民主的灯塔，可能是美国全球伙伴中军事上最脆弱的一员。”参议院军事委员会成员、共和党议员丹·沙利文等人表示，对未来美国在军事层面的亚太“再平衡”战略表示乐观，共和党和民主党议员都乐见增加军事开支，保持强有力的军事存在，包括强化台湾的军事能力。

此外，还需注意的是，特朗普可能还将把台湾问题与朝鲜半岛问题进行“挂钩”。弗林等人暗示，如何应对朝鲜核问题将成为特朗普政府面临的最紧迫国家安全挑战。此前特朗普胜选后造访白宫，称自己与奥巴马在会面中讨论了“国家面临的一个重大问题”，据悉即是朝鲜问题。特朗普曾多次表示，中国应该对朝鲜施加更大压力。特朗普过渡班子成员近期在会见韩国国会议员代表团时称，中国应像关切台湾问题一样，对朝鲜的导弹和核武器开发进行压制。

无疑，如果特朗普及其团队选择继续拿台湾问题“玩火”，中美关系必将遭受重大冲击。中方需要尽早向特朗普过渡班子阐明台湾问题的敏感性，为其划出“红线”，阻止其拿“任性”当“个性”。考虑到特朗普的“好斗”和其团队成员的军事背景，我们也必须有底线思维，做好周全准备。面对这位相信“以实力求和平”的美国候任总统，必须要有抓住时机、后发制人的坚定意志，无原则地示弱只会让特朗普进一步挑战和蚕食中国的国家利益。

（作者为凤凰国际智库高级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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