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长”张毅

华夏时报（www.chinatimes.net.cn）记者 陈岩鹏 北京报道

    “张毅早就是国资委主任了，你们媒体一直都不知道？”12月17日，国资委一位官员有些惊讶地反问《华夏时报》记者。
    很快，这一消息便得到了官方证实，当天下午，本报记者电话联系上国资委新闻处相关负责人，该负责人当时正在开会，他在电话中确认了此事并表示，“国务院国资委网站马上就会发新闻通稿。”
    在此之前，“国资委主任”一职已空缺三个月有余。今年9月，中纪委通报，原国务院国资委主任蒋洁敏涉嫌严重违纪，正接受组织调查。此后的时间里，张毅一直以党委书记、副主任的身份主持国资委全面工作。
    然而，与前三任国资委主任不同，张毅并没有在大型国企工作的经验，一直从政的他可以说是一位纯粹的行政官员。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张毅在纪检系统工作长达18年之久，这或许对深处腐败漩涡的某些国企和任重道远的国资改革，意味深长。
国资系统“外行”
    12月18日，记者登录国资委网站，并未找到有关张毅履新的新闻，其任职信息依旧为“党委书记、副主任”。关于张毅最近的一则消息还是“国资委12月13日组织召开的中央企业社会责任工作视频会议”。在此次会议上，张毅作了重要批示，但在文字中仅用“同志”称呼，取代了他的具体职务。
    然而，本报记者在多家央企网站上发现，在传达此次会议精神时，武钢集团、中国中丝集团公司等多家央企的新闻稿则采取了“主任＋党委书记”的称呼，提前公布了张毅的履新。
    而据上述国资委官员透露，早在12月5日国资委内部就已经宣布了这一消息。
    “国资委不像发改委这样的国务院组成部门，国务院组成部门的一把手由全国人大任命，国资委主任不是。”熟悉相关任命流程的一位人士称。
    从履历上看，张毅并没有在大型国企工作过，而此前三位主任均有丰富的管理企业的经验，李荣融有18年在企业工作的经历，王勇也曾在航天部、航天总公司工作过，蒋洁敏1972年就进入了山东胜利油田，是中石油曾经的掌门人。
    有观察人士表示，相比前三任国资委主任来说，张毅在管理企业的经验上欠缺不少，而未来国企国资改革又处在攻坚阶段，“外行”能否管好内行，还需要拭目以待。
    “为什么‘外行’管不好内行呢？历史上也不乏成功的案例，‘外行’有时候更能超脱出一般事务。”上述国资委官员称。
    一位国资专家分析认为，熟悉大型国企管理的内行人选并不少，之所以任命张毅为主任，或另有他意。而1950年出生的张毅现年已经63岁，离正部级干部退休的65岁年龄只有不到两年。
反腐“尖刀”
    时间回到2013年3月18日，这一天，中组部召开国资委全委大会，宣布蒋洁敏出任国资委主任。而在当天，中组部副部长王尔乘同时宣布了张毅担任国务院国资委党委书记兼副主任。
    当时就有媒体评价称，张毅长期在纪委系统工作，履新之后将加大对国有企业腐败问题的查处。
    从其履历上看，在此之前，张毅任宁夏回族自治区党委书记，再往前，则有在纪检系统长达18年的工作经历。其中，2007年9月至2010年7月，曾先后担任中央纪委秘书长、中央纪委副书记职务。
    进入国资委后，这位反腐“尖刀”的威力开始显现。今年8月底，中石油集团四位高管相继落马，他们分别是中央候补委员、中石油集团副总经理兼大庆油田总经理王永春，集团副总经理李华林，中石油股份公司副总裁兼长庆油田总经理冉新权，以及中石油股份公司总地质师兼勘探开发院院长王道富。后来就连蒋洁敏都落马了。最新的消息是，中石油总会计师温青山去职。坊间则认为，温正协助调查。
    “任命张毅为主任，显示了高层反腐的决心，因垄断和行政干涉形成了巨大的寻租空间，国企长期以来滋生的腐败问题到了非整治不可的地步，查处国企腐败问题是张毅任期内的一项重要任务。”上述国资专家称。
    这在张毅过往的讲话中也有所体现。今年9月，针对中石油腐败窝案，张毅曾先后两次亲赴中石油集团，传达中央有关精神和指示。
    张毅当时表示，对蒋洁敏、王永春、李华林、冉新权、王道富等涉案人员的组织调查体现了党中央惩治腐败的决心，有腐必反、有贪必肃，苍蝇老虎一起打。
    近期，国资委纪委又查处了中粮集团所属中粮肉食投资有限公司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的问题。记者梳理发现，截至12月6日江西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陈安众被查之时，十八大后落马的有名可查的大型国企高管已达16名之多。
国资委归位
    除了加强纪检反腐工作，张毅另一个需要面对的任务是落实十八届三中全会关于国资改革的精神。
    全会通过的《决定》中提出以管资本为主，加强国有资产监管，改革国有资本授权经营体制，组建若干国有资本运营公司，支持有条件的国有企业改组为国有资本投资公司。
    这意味着国有资产监管体制将进一步演进，构建三层监管架构，国有资产出资人的监管职能和股东职能是分离的，由行政性出资人机构行使监管职能，由国有资本运营公司或国有资本投资公司行使股东职能。
    而现实的问题是，代表国家履行出资人职责的国资委，被比作“老板＋婆婆”，既做“裁判长”，又做“运动员”。
    在现行的国资监管体系下，国资委对国企经营、日常管理以及人事任免上干涉太多，经常直接任命国企的副手，甚至有些一把手都由国资委任命，原本行使人事任免职能的董事会形同虚设。
    对于没有企业管理经验的张毅来讲，或许更适合当“裁判长”。
    上述国资专家认为，国资监管体制改革的方向是将国资委现有的诸多职能缩减到行政和法律监督的范围内，最终做到不干预国企的具体运营。显然，这意味着国资委的行政化改革方向。
    “任命张毅这位纯粹的行政官员为主任，高层也在释放国资委改革方向。”该国资专家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