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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经济又到政策澄清时

作者:迈克尔·斯宾塞

来源:华夏时报

发布时间:2013-08-24 00:21:00

摘要:在政治僵局背景下,欧洲的默认选项——过度注重财政紧缩并伴随高失业率(特别是年轻人群)的犹豫的低增长策略——不会持续太久。

全球经济又到政策澄清时

迈克尔·斯宾塞(Michael Spence)

    在夏季最热的那些天,米兰比起其他许多欧洲城市来更安静。当地人都外出了,外地游客却很少进来——不像热闹的巴黎或罗马。居民、商业、政府、市场,处处都在休假,都在减压和反省。欧洲的经济问题却还停留在那里,等着我们9月回去面对。
    当夏天结束,关键问题制造的不确定性将成为最重要的议题,而且,不仅欧洲如此。土耳其和巴西在很大程度上未曾预料的抗议浪潮已经对新兴市场增长的经济与社会可持续性提出疑问,孟加拉国服装厂的大火对全球供应链的治理也引发了新的反思。
    在美国,美联储暗示在今年后半年“渐收”量化宽松政策,再加上基于发达国家货币政策的全球套利交易因此开始回收,已导致新兴经济体信贷紧缩,市场大幅波动。但这或许只是告别盛行于美国、欧洲、现在还有日本的后危机时代辅助增长模式时,所应有的复杂性的某种预览。9月,美国围绕预算和债务上限可能出现的政治僵局则会让前景更加复杂。
    然而,当前的不确定性即将消散。未来几个月,全球经济深具关键性的部分迎来的(或没有迎来的)重大决策即将揭晓,并对增长率、资产价格和整体信心产生极大影响。
    首先,中国的新领导人放弃使用巨额的财政和货币刺激并接受经济放缓的事实,开始尝试结构性变化、系统性改革和更可持续的长期性增长。预期一些关键信号将在近期举行的中国共产党十八届三中全会上释放。
    届时,中国的改革将是支持经济转型、提振信心并提高增长预期的,还是力度有限、将注意力主要放在国家对市场干预的规模与性质上的,将有所回答。不管是哪种,这个推动全球经济增长的主要引擎,它的影响将波及全世界。
    在美国,经济去杠杆化的进程一直远远领先于欧洲。美国正在进行结构调整,实际GDP增速却仍维持正增长(尽管远低于其3%-3.5%的潜在增长水平)。贸易部门正在扩张,且不依赖杠杆去产生总需求。
    你可以把美国经济想象为一个8缸的引擎,由于未尽的去杠杆化、财政整顿和拖累、公共部门投资不足及中等收入家庭(国内总需求的支柱)的财务健康与安全等问题,现在剩下了5缸在工作。兼职就业盛行,可能成为美国劳动力市场的新常态。
    还有美联储的辅助增长模式。美国经济准备好在失去非正常的政策支持下继续增长了吗?看起来,美联储下半年开始放缓每月购买长期证券资产的脚步后,会引发金融市场的资产价值重新调整。这对实体经济产生何种影响将成为另一个不确定性的来源。
    尽管过渡时期会出现一些市场动荡,但整体作用可能是积极的。对投资者和储蓄者(包括养老基金)的风险收益选择所带来的有利影响将超过债务成本上升的不利作用,而且,贸易部门增长引擎下的一个重要子集并不依赖于低成本的债务。
    欧洲却不一定如此。德国9月举行的大选被看做是其是否继续践诺对欧元承担义务的关键风向标。欧洲央行的“直接货币交易”(OMT)计划尽管附带条件、仅限于购买短期政府债券且尚未启用,但它看起来已经稳住了欧元区的主权债市场,而且是在低增长甚至零增长的环境下。但是,OMT计划有赖于德国的支持。问题在于,这种脆弱的稳定能持续多久,毕竟南欧国家的增长和就业仍面临挑战,而且决策者和公众显然不理解,欧元区不存在短期的解决之策。
    在意大利,国内的争论整体上集中于税收,特别是微小的房产税。它的收入税(也就是针对就业人群的税收)也偏高。但是,这个国家相对富裕,特别是就家庭资产负债表上的房产而言。因此,提高房产税、降低收入税将有助于让意大利的经济更有活力,也更有竞争力。
    但这远远不是该国目前公共辩论的主要内容。关键的自由化改革会提高其经济的灵活性,但调整的步伐并不在议程之上,因为从根本上,决策者缺少选民的信任。
    而改革很重要,因为意大利(和西班牙)的私营部门缺乏美国那种结构性的灵活性,德国通过2003年-2006年的改革也获得了这种灵活性。现在,意大利相当于一个8缸的引擎最多只能开动2个或3个缸,而不是5个。不可否认,西班牙今年早些时候实施的劳动力市场改革可能就此将改善就业、提高竞争力并促进经济中贸易部门的增长,后者此前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低生产力而不是需求疲弱的制约。
    在政治僵局背景下,欧洲的默认选项——过度注重财政紧缩并伴随高失业率(特别是年轻人群)的犹豫的低增长策略——不会持续太久。在某个时候,政治议程将要么转向实际改革,要么出现强烈反对欧元的情绪。
    幸运的是,这种不舒服的不确定性不会持续太久,不管是在欧洲还是在其他地方。中国的领导人将作出决定,德国选民也是。美联储将澄清美国货币政策的方向,市场将进行调整并平静下来,扭曲的一切将开始恢复。
    在下行风险没有完全打消的情况下,我对全球经济的前景依然保持谨慎的乐观。中国和美国的政策得到更大的澄清后,两大经济体应将获得增长动能。发展中国家会从中得到助力,欧洲和日本面临的巨大挑战也将更易于解决。

(作者系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纽约大学斯特恩商学院经济学教授)华夏时报(www.chinatimes.net.cn)记者 兰晓萌 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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