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突袭伊朗倒计时？

■杰弗瑞·葛德柏格

   2005年，时任以色列财政部长、现任以色列总理的本雅明·内塔尼亚胡访问乌干达。对于他来说，踏上乌干达的心情总会有些沉重，因为他的哥哥约纳坦·内塔尼亚胡正是在当地的恩德培机场被乌干达的士兵枪杀。约纳坦当时被以色列总理伊扎克·拉宾派往乌干达援救被支持巴勒斯坦的恐怖分子劫持的犹太人质——1976年7月，这伙恐怖分子将一架法国航空公司的客机劫持到恩德培机场，他们得到了当时的乌干达独裁者伊迪·阿明的支持。
    以色列的那次袭击近乎大获全胜。劫持者被全数歼灭，还有那些被阿明派去机场保护恐怖分子的几十名乌干达士兵。所有人质中仅有3人死亡（还有1名后来在乌干达的医院中被刺杀），其余102人被救出。约纳坦是这次行动中以方军队唯一的一名阵亡者。
    在2005年的这次访问中，本雅明受到了乌干达现任总统约韦里·穆塞韦尼的欢迎，他在恩德培机场袭击发生时是反阿明的游击队领袖。穆塞韦尼陪着内塔尼亚胡去了恩德培机场。穆塞韦尼说，正是以色列的那次袭击成了反阿明斗争的转折点，它提振了反对者的士气，向他们证明阿明不堪一击。那次袭击过后大约两年半，阿明政府倒台。
剥光统治者的“衣服”
    人们普遍认为，以色列对伊朗核设施发动先发制人的打击，会刺激伊朗市民团结在政权周围。但有人对我说，内塔尼亚胡相信成功打击会剥光伊朗统治者的“衣服”。
    你可以称之为“穆塞韦尼范式”。过去一周（本文发表于3月20日——译者注），我在特拉维夫和耶路撒冷之间来回穿梭时听到的消息让我相信，以色列国家安全官员正考虑近期对伊朗发动先发制人的打击。
    我上周曾说，内塔尼亚胡努力让西方相信伊朗核项目不仅对以色列也对整个中东及其他地区构成威胁的宣传攻势奏效，堪称完美地“诈唬”住了西方。毕竟，他3月初的华盛顿之行不仅得以避免与美国总统奥巴马谈论巴勒斯坦问题，也收到了奥巴马关于美国不会只满足于遏制伊朗的核野心的承诺。
    但是，在与许多直接了解以色列政府内部想法的人聊过之后，我非常相信内塔尼亚胡不是在“诈唬”——他事实上正在倒数着下令打击伊朗6座或更多核设施的那一天。
    我现在更确信以色列会这样做的原因之一是内塔尼亚胡和国防部长埃胡德·巴拉克正在努力说服内阁其他成员，让他们相信一次打击很快将会是必要的。我还从其他以色列国家安全官员那里听说了关于打击后果的数个最佳场景推演，这些在我看来均表明他们认为自己已经考虑过所有风险，而且得出的结论都一样。
全面战争
    关键官员得出的结论之一是打击伊朗6至8座核设施不会引发全面战争——正如人们普遍认为的那样。这个观点认为，伊朗人可能会选择将这次受袭的信息封锁，就像2007年叙利亚政府在本国核设施被以色列空军摧毁后所做的那样。以色列不会针对人口密集的城市进行打击，因此，伊朗政府在某种程度上或许能够控制消息的扩散。
    部分以色列官员相信，伊朗领导人更有可能选择淡化受袭的耻辱，只向特拉维夫发射数枚火箭以示愤怒，而不会宣布全面战争。我不认同这个观点，但我被这种乐观震动。（美国推演以色列打击伊朗核设施的后果截然相反，根据《纽约时报》报道，推演的结果表明可能会导致一场更大范围的战争，并将美国卷入。）
    另一个流传的理论是，以色列有防御自身生存不受威胁的主权权利的观念已深植奥巴马脑中，即使以色列违背美国之意发动打击，奥巴马也不会动怒。在这种假设情景下，奥巴马会在伊朗反击时立即支持以色列的防御。
    一些以色列安全官员还相信，伊朗不会像许多美国官员担心的那样打击美国在中东的船舰或军事设施作为报复，因为德黑兰的领导人清楚，一旦遭到美国报复，自己的政权就将不保。
    这与内塔尼亚胡的言论相矛盾——他在3年前就跟我说，伊朗的统治者都是“崇拜救世主和天启论”的人，他们不为理性的利己计算所动；这也与美国的推演结果相矛盾。但如果你知道维持政权之于阿亚图拉们有多重要，你就会觉得这的确有道理。
    最后一点，也更令人不安的是我多次听到的这个观点：如果以色列在未来6个月内（赶在伊朗进一步夯实或扩建核设施之前）实施打击，就会重挫阿亚图拉的核野心，将它至少遏制5年。美国的军事计划制定者倾向于认为以色列只会造成一到两年的破坏。
    我在本文列出的及下一篇评论将要列出的证据都指向一个结论，那就是以色列政治领导人越来越相信打击伊朗的后果不会像多数美国领导人和少数以色列前安全官员担心的那样具有灾难性。
    （作者系彭博社评论专栏作家、《大西洋月刊》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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