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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美会不会重演1968

作者:泰德·普林斯

来源:

发布时间:2011-09-09 20:24:46

摘要:欧美会不会重演1968

泰德·普林斯 佩斯领导力研究院创始人兼总裁

   今年以来,世界各地不断有骚乱发生。发达国家中,英国、德国和希腊都出现了大规模的骚乱,发展中国家更多,包括印度和伊朗等中东国家。许多观察家将这些群体性事件与1968年法国的社会运动浪潮相提并论。真的是这样吗?这些群体性事件意味着什么?
昨日重现?
    我们先说说1968年的法国。当时的法国人不是为了争取西式民主而抗议,因为民主早已在法国生根。贫穷也不是他们抗议的原因,因为法国在当时是个富裕的国家。反腐败也不是目的,因为总体上看,当时法国的腐败并不严重。
    1968年参与骚乱的法国人主要是学生,将他们凝聚起来的思想是马克思主义。学生们反对资本主义和西式民主,加入抗议的还有同样信奉马克思主义、反对西式民主的知识分子。
    这显然不是最近发达国家骚乱的原因。至少在英国和德国,参与者不是学生,多数不了解马克思,也没什么信仰,特别是没什么道德信仰。他们并不贫穷,也不是为了反抗腐败(除了希腊),因为发达国家的腐败并不严重。
    今年发展中国家的骚乱则不同。抗议者反对的是贫穷和腐败,还有一些为了西式民主而抗争,但多数不是,其中包括埃及等地的一些伊斯兰教徒,他们想要一个像伊朗那样的由神职人员统治的宗教政府。
    或许最有原则的是印度的骚乱。人们抗议的主题是腐败,参与者提到甘地的名字。许多抗议者——一如1968年的法国人——感到印度的西式民主一直是失败的,而且只会导致腐败的精英统治印度,与英国人被赶出印度之前一样。
互联网是新宗教
    但现在为什么有这么多骚乱和抗议发生?为什么有这么多国家都出现了这种情况?其中是否存在共同原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显然,社交媒体与之有些关系,但这远远不是事情的全部。社交媒体至少在3至4年前发源于美国并迅速传播至其他国家。它的确让骚乱者得以迅速交流思想,但却不足以催化全球骚乱连锁爆发。
    智能手机的广泛使用是更重要的原因,它让人们能够随时随地登录社交网站,随时随地发微博。人们可以迅速地组织起来,不可能被控制。
    但这也不是事情的全部。骚乱总是有驱动的思想。在1968年的法国,这个思想是马克思主义。那些抗议不是无政府主义的骚乱,而是信仰马克思主义的集体表达。
    事实上,法国1968年的骚乱也是一种“宗教”集会,示威者信奉的是马克思。当时的骚乱也是表达信仰的一种形式,只是使用了非常规的宗教语言。
我归属,故我在
    人们为何参加骚乱?原因并不只是因为他们想发表一个观点或是一番抱怨。参加骚乱是参与其他想法相近、能够彼此理解、有共同信仰的集体社会的途径,不管这个让他们去示威的信仰是什么。这是获得归属感的一种途径,也是宗教和教堂一直行使的传统功能。
    从这个角度说,1968年法国的骚乱是宗教表达的一个非传统形式。那个时候,要抗议必须亲身参与,因为当时没有互联网和社交媒体这些平台。
    社交媒体和智能手机的并存,允许人们围绕从他们的观点出发也包含了宗教元素的想法去举行示威。驱动力依然不单单是示威背后的思想,而更多是获得与想法相近的人分享观点的机会。
    最近的这些骚乱实际上充当了一种“网络教堂”,你只需拥有一个智能手机并成为网络社交媒体社区的成员,就能成为这个教堂的一员。你的智能手机是你成为这个网络教堂成员的通行证。
    在这些新社区里,微博和推特相当于祷告。用iPhone不光时髦,也可以是你的网络信仰的公开信号。
网络教堂
    宗教团体也都是一个个的集体。早期的马克思主义有自己的集体和公社。现代社交媒体与智能手机相结合,便让他们转变成电子集体。他们相当于现代的教堂,只不过是在网上。
    今年,一种以网络集体这一超级现代的形式存在的新式宗教出现爆炸性增长。网络集体正是最近在全球多个国家发生的骚动热潮背后的驱动力。
    当然,全球的网络集体不是只有一个,而是有许多。网络集体的核心功能是赋予数百万认为现代生活缺乏意义的人以人生的意义。他们许多人现在相信,现代社会过于注重金钱,缺乏人道主义和伦理价值,保护特权阶层和腐败的精英。
    这些新网络宗教并不一定支持西式民主,也不一定反对。凡是能驱动他们所服务的网络社区成员的需求、恐惧和不安的,他们都支持。
    这意味着新网络集体和网络教堂代表许多事:反贫穷可能是最重要的,紧随其后的是反腐败;还有一些集体确实希望实现西式民主,但更多的集体不是;不少集体想让宗教领袖统治,不必经过选举,只需向更高级的精神领袖报告。
无政府主义者统治,OK?
    不是所有的网络教堂和网络集体的骚乱者想要的东西都是好的。英国的骚乱者主要是机会主义轻微罪犯,多数人的动机是憎恨和嫉妒其他有竞争力的移民群体。
    但即使是这些人,也是用黑莓手机来作为主要的组织工具,形成他们自己的网络集体和网络教堂。英国和德国的骚乱与1968年法国的骚乱有一个相似之处,背后的驱动力都是寻求一种社会无政府的原始状态。
    在这种无政府状态下,没有政府限制在示威者看来是任何人享有完全自由的权利。许多希腊的骚乱者也这么想,无政府主义观念在这个国家有悠久的历史。
    网络集体迎合了发生骚乱的许多社会和国家没有满足的需求:对超越金钱与物质的归属感和个人意义的需求,及对个人权力上升感的需求。
    在美国,有些新款智能手机有一个专门用于登录Facebook的按键,就好像直通“上帝”的热线。
    这个按键象征着手机主人的归属感,及其随时随地与自己的网络教堂联系的能力。它象征着与网络教堂的直接与亲密关系。任何时候当一个成员感到不安、害怕、恐惧或无力时,他可以按下直通“上帝”的按键,立即与网络教堂取得联系,获得其他成员的拯救。
骚乱传达信息
    许多国家的许多人正在将这些新网络集体的兴起视作对稳定与社会秩序的威胁,这可以理解。的确有很多无政府主义者,甚至是机会主义罪犯,在等候冒险的时机。脱离控制的示威也的确很容易最终造成内乱和社会崩溃。
    但是,网络集体不会消失。他们满足了人类基本的心理需求,这个需求与人生意义、社会与社区归属感和个人权力加强的需求相关。他们的出现正是因为他们的国家或社会无法满足这些需求。
    在源头阻止骚乱发生的最好办法是满足这些需求。能够理解和满足这些需求意味着这些国家和社会能够更好地管理新兴的网络宗教,这会减少甚至消灭骚乱的发生。
    而这正是2011年的骚乱要传达的信息。兰晓萌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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