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升值会积聚风险

谭雅玲 中国国际经济关系学会常务理事

   两会期间关于经济金融的话题焦点多多，但是人民币汇率成为核心问题，这一话题不仅涉及经济结构改革，也涉及百姓财富价值，同时更连接对外关系焦点。但是这一话题的关注出现了错位，基点评论脱离了汇率理论和经验教训。
    首先，舆论偏颇积聚人民币升值。汇率基础在经济，汇率均衡在结构。人民币经济基础并没有达到发达国家势力和实力货币价值，人民币经济结构不均衡明显存在，贸易、投资和出口不均衡，农业、工业和服务业错位和超阶段发展，进而人民币均衡点难以界定。国际舆论认为人民币低估的论据和理由偏颇，因为人民币经济并非完全市场化和自由化，完全依据西方货币原理套算不能反映人民币的合理水平。更为重要的是，人民币的经济特色是人口众多、分布广阔、差距明显，进而更难以协调和把握人民币价格的均衡。而从国际市场的货币控制经验看，伴随新型金融危机的呈现，国际外汇市场发展特点呈现新趋势，即美元力量占据主导，国际舆论占据指引，进而美元价格随意、灵活调节，完全从美国国家利益和战略出发，进而美元汇率得到的结果是，既刺激和拉动经济复苏提前来临、反转速度周期快，而且明显调整了自身经济结构和压力。美元货币政策与策略的实施，灵活有效地保全了美国经济和美元地位，调节了经济结构的矛盾和压力。美元升值或贬值交错出现，有周期有节制。美元贬值一直没有停止，目前美元升值是一个阶段调节，未来美元贬值将继续，但是美国官方和市场舆论却一直要求人民币升值，这种舆论严重违反了市场规律和规则。美国的汇率操纵国论调否认了市场规律和规则，人民币升值舆论和汇率操纵国论调恰恰是反市场的行为。总之，人民币升值舆论需要遵循和承认市场规律和市场差异，并非单边、短期、局部论证人民币升值预期。
    其次，单边特征扭曲人民币规律。国际舆论期望人民币升值来自我国货币的信誉和信用，也来自我国经济的亮丽和责任，但是人民币与美元实力和势力货币比较的差异根基十分明显，即实力和势力货币的美元可以做到灵活、自我，而人民币则只是信用和信誉得到国际赞扬，并发挥稳定和提升世界经济的义务，但是人民币并不能承担所有世界和国别问题。而从汇率基本点出发，任何一种货币都将以自我利益、利润和国家保障为主，其次是国际责任和义务，汇率首先是自我，随后是国际，这并非是自私表现，相反这种所谓的自私恰恰是国际责任的高度和基点。1997年我国人民币汇率做到了这一点，人民币不贬值的承诺付出代价，更得到回报，至今的人民币信誉基点在于1997年；当前新型金融危机中我国人民币继续做到这一点，相对稳定，起到稳定自我和世界的作用，我国人民币超常规地回到单一盯住美元就是一个验证，我国人民币继续在实施货币责任的信誉。但是同时我国人民币也积聚了潜在的风险。人民币单边升值走势和未来预期具有巨大风险，违背市场规律将遭受打击和伤害。无数金融危机的教训就在于此——日元升值导致金融危机和经济衰退，泰国泰铢升值导致亚洲金融危机，墨西哥比索升值导致金融危机，巴西、阿根廷等更多国家和地区的金融危机都与货币升值有关。而从经验看，美元升值有周期，美元能有效化解风险，使其成为新型金融危机的收益者和受益者，资本流入和投资扩大就是美元货币和美元金融成功与成熟的例证。
    最后，预期积聚未来人民币风险。近期召开的两会讨论人民币是热点，市场更多预期认为两会后人民币将升值，因为我国承受不了美国可能发布的汇率操纵国的压力，人民币一定升值。笔者认为美国是否给我国扣上汇率操纵国的标识并不确定，可能性并不大，因为这种认定将是两败俱伤，美国人会权衡自我利益需求谨慎应对。同时美国的汇率操纵国并没有充分的理由，简单以我国贸易顺差要求人民币升值过于简单。而从人民币的自我风险来看，人民币升值预期具有风险。一是不利于我国经济恢复性持续，尤其是贸易层面的压力将更加严重，刚刚回暖的贸易将受到再度打击。虽然有人说人民币升值可以促进产业调整，可以提升贸易改善，但事实是，我国人民币3年多的升值并没有解决这些问题，相反这些问题在加重。二是不利于我国汇率制度的完善。自从我国人民币汇率改革以来，国际市场焦点引导一直集中于人民币价格预期，并没有关注和重视人民币制度的健全和建设。比较国际经验，美元恰恰是制度发挥作用，美元价格、价值和市场份额得到保全。而我国人民币仅用价格调整并不能解决和促进问题的改进、改善和改革，因为制度缺失太大。汇率价格缺少弹性是因为制度缺少活力，制度缺少活力是因为产品不够充分、技术不够专业、机构不够强大、基础不够牢固、币种结构不够合理，参考一篮子货币是口头和形式变化，而不是实实在在的比重和权重的透明，市场和机构无法界定汇率基点，错位定价基点导致人民币价格指引盲从、单边、短期。
    当前市场人民币升值预期强烈，一次性升值的评估突出。但是笔者认为，短期人民币升值有利于美国经济，或进一步伤害自我经济，我们在2007年以来应对新型金融危机付出的巨大努力将付诸东流，甚至有再度陷入政策误区的可能。历史经验和现实状况证明，货币升值具有风险，货币升值伤及自己，人民币升值并不能短期以及长期解决自身问题，相反违背了市场规律和规则，未来将面临更大的风险。因为人民币的制度健全和完善被搁置了，甚至被推回了老路，价格解决不了所有问题，相反会阻碍和延误改革进程和成果。笔者是人民币贬值观点建议者，曾经在2008年5月7日发表了人民币一次性贬值的建议，试图通过小幅调整的对策应对打消市场人民币单边升值预期，促使人民币回到常态的上下波动。这一建议曾引起国内外市场震荡，说明人民币升值背后的投机性炒作，并不具备牢固的市场根基和预期的信心基础。
    笔者基于长时间的市场跟踪研究，尤其是外汇市场的特点和规律的观察，认为人民币发展路径需要进一步强化专业化和技术性，而不是简单凭着感觉和西方计算框架和模式论证价格趋势，而应从自身实际需要，实事求是地面对问题和业绩两面性，全面考量人民币取向，尤其是思维方式应该侧重忧患和不足，而不是将基点仅落在进步和成绩上。这种乐观偏颇的考量将扭曲人民币价格与价值、错乱经济阶段与制度、混淆国际矛盾与责任，并不利于人民币长远发展。观察美元汇率，其无论升值或贬值都有节制、有周期和有步骤，表面上是市场所为，实际上是政府主导。而我国人民币从2005年7月21日汇率改革至今，汇率价格一直上升，下跌有限，升值预期一直没有停止，表面是政府主导的市场行为，实际上是西方国际市场的技术和战略主导。这需要我们理智思考和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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